返回第七百三十章 歪打(第1/2页)  娇术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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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片刻,孙卞听得顾延章同坐在上头的天子你来我往,了许多话,才终于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弄清楚了。

    他宦海浮沉数十年,很快便敏锐地从二人的对话中察觉出不对来。

    那顾延章同天子绕来绕去,将陈笃才此案引而伸之,并不局限于一地、一案,并不单将此案作为一个个案,而是仿佛以此为警,倒逼吏部考功司改而革之,重新修改现行考功之法。

    孙卞同赵芮并不相同,赵芮毕竟是天子,于天子而言,下头所有人,不过都是瓮中之才,俱要为他所用,至于下边各部司之中如何争权推事,他虽有所知,却并不怎的放在心上,只要不叫他们因为私心不要影响国是而已。

    一一你可见过养鸡人会去研究那斗鸡的叫声大、爪子动作究竟有什么意义?只要能打得赢,不要闹事,养鸡人才不会去理会。

    而孙卞能坐于政事堂之中,除却来便有能耐,对朝臣行事的敏感程度,则要远远超过龙椅上的天子。无他,众人同源而生,所欲类同,聪明人行聪明事,往往殊途同归,自然容易揣测。

    他转过头,隐隐约约之间,已经感觉到身旁这一个新任的手下的意图来。

    一一似乎是欲要为那罪臣陈笃才开脱。

    这又是为何?

    明明人证物证皆在,那陈笃才已然认罪,只要将相关之人逮捕归案,便是提刑司一大功劳,那顾延章乃是行事之功,虽比不得自己同胡权能分的饼大,也能在考功簿上添上一笔,为何舍近而求远?

    对他而言,给陈笃才减罪,又有什么好处?

    难道竟是收了对方什么贿赂不成?

    除此之外,他实在想不出来这顾延章要为陈笃才话的理由。

    孙卞到底老于政事,他起了疑心,也不随意话,只在旁又听了片刻,渐渐的,越听越觉得出乎意料。

    这顾延章,怎的好似句句都在同自己喂话一般?

    明明胡权此案乃是陈笃才主谋,勾结商贩,与之共同牟利,可为何在这顾延章口中,竟是成了商贩着意引诱陈笃才行事,背后仿佛另有主谋一般?

    而且,好似此案还待要继续追查下去?

    究竟谁人的作数?其中又有什么缘故?

    孙卞心中想着,却是听得顾延章在一旁道“……臣闻孙参政正拟重订考功章程,想来此番之后,定当追溯源,不再治表不治里,只是考功究竟是大事,欲要重修,并非一日之功,怕是要长久耗力,此并非臣之所辖,便不再多言……”

    他心念一动,忽的抬起头,看了看坐在桌案后头的天子。

    赵芮面色凝重,听得十分认真,听到陈笃才前后行事,面露不忍,听到重修考功章程,必要多方考虑,不能仓促而行,此乃要事,他便时不时微微颔首。

    到了此时,孙卞早已并不把陈笃才一案放在首位,而是忍不住转头看了一眼顾延章。

    他心中微震,忽然大悟,不由得暗暗道怨不得我被按在一旁坐了这许久的冷板凳,被范尧臣并黄昭亮压着打,陛下也许久不用,原来我回去守孝这三年,竟是脑子守得僵了,此时来看,一时之间,怎的连一个才得官的新进也不如!我这许多年官场之路,怎的似白行的一般?

    哪一个皇帝愿意在自家任内抓出大案?这岂不是明晃晃在指责天子教化不力?!

    自家竟是这样傻,当日回禀之时,见得天子愤然大怒,犹以为对方欲要大办,也想着唯有大办,才能显出自家能耐,亦能分功,却是怎的竟然忘了,天子虽然怒,却并不代表他愿意叫天下人都知道自家的江山之中,竟是出了这样一桩大案。

    只是陈笃才此案,究竟是个什么回事?

    那顾延章,是为了迎合上意,才这般奏事,还是另有所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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