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人不肯他走,只求他留得下来,便是生十个八个儿,也有人帮着照管,咱们邕州旁的没有,山珍野味尽是,便是要吃那大象‘肉’,也能帮他去‘交’趾捉来!”
着正要把那包袱一举,还未来得及催,却见对面那做户主的侄儿一脸似悲似苦,似哭似酸,一张嘴巴张张合合好了好几息功夫,才怆然道“二叔……不用去了……勾院他前几日……前几日已是走了……”
老人骂在兴头,虽是凶,一张脸却极是‘精’神生动,骂人也骂得意气风发的,可听得侄儿这吞吞吐吐的一句话,顿时脸一僵,那表情竟是显得定在了脸,半日没有变化,只晓得直愣愣地盯着前头侄儿看。
他手里举着那一个包袱,干举了好一会,也未记得收回来,看着像个傻子一般,抖着嘴‘唇’,半晌才哑声问道“你这是……怎的意思?走去得哪里了?不是早打青秀山回来了吗?”
此时后头人已是尽数围得来,众人一个也不话,提蛋子的提蛋子,抱豆腐的抱豆腐,还有拎着腊‘肉’、拿着嫩菜叶子的,个个满脸惊悚地望着他,只等其人解释。
那户主复又咽了口口水,艰涩地道“前几日早走了……那管事的,怕咱们有心要送,耽搁了州农桑之事,又要耽搁修城‘门’……屋子里而今只有个管事罢了……一家人都走干净了,勾院走了,府夫人也走了,连同丫头厮也走了个干净,行李也一件不剩,我去房找了一圈,连半杆残笔、半幅烂布都寻不到……”
他话已完,那老人却是满脸的不肯相信,手抓着包袱,摇头道“你这是唬我罢!什么时候了,还拿你二叔来做耍!”
一面,一面抓着那包袱,转头便朝着那大‘门’紧闭的顾宅深一脚浅一脚地冲地过去,拿手包袱去掼‘门’,又隔着‘门’叫道“勾院!勾院在不在的!老儿是银狮巷的肖二串!勾院记不记得我的!当日我患了疫病,要死了,进得疫病营却是活得过来!病重时您来看过我的!勾院!且开开‘门’呐!”
那包袱里有几贯铜钱,打在‘门’,砰砰作响,和着他那凄厉的喊声,一下一下,一声一声,分外可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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