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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在十几天后就上路了，他们不是信奉神明的人，不磕长头，但肩负着不比那轻松的任务——推车。

    这一路上他们是不能杀生的，只能吃原先储备好的牛肉干和青稞。

    晚上也走到哪就在哪扎营休息，帐篷和睡袋就是全部休息时的物资了，不过路上总是有好心人会让他们借宿一晚。当然，这也是必须的，因为朝圣者做了他们未能够做出的决定和事情。

    由于要磕的头有些多，要蹭的地方也不少，所以朝圣者手上会绑上木头来保护他们的手，身上也会有皮的围裙来抵挡沙石的蹭剐。

    同时，他们的人也不少，物资装了四个车子，有四个人被抽调去推车了。云小接下了看管孩子的重任。

    梁可成了没有活干的那个。

    他决定也去磕一磕头，寻思着这样是否能磨一下他身上的血腥之气。

    那估计会成为他心里一个许久都过不去的坎吧。

    这几天他眼前一直都在闪现那天看到的一切，那场景已经成为了他的梦魇，死死地缠绕在了他的身上，不肯褪下。

    梁可的梦境就极其脆弱，被这么一催，早已土崩瓦解，这几天晚上没有什么好东西和他相伴。

    强撑着不睡觉？那东西早已深入骨髓，无论何时都能在梁可的精神中划出一道道伤口。

    他现在竟还没崩溃。

    他踏上了路。

    从房子门口开始磕头，刚开始这还是一项让人有精力去完成的事，站起再跪下的过程和魔鬼教官的训练没什么太大的区别。

    梁可就权作健身了。

    迟迟经此一役，这半大的孩子仿佛也明白的些许事情，不是时时都在云小身边，在一些平坦的道上，他也在他们旁边一样磕着头。

    每天重复着相同的事情，在翻山越岭时，为了避免磕头会有的安全性的障碍，他们会先把这一段要磕的头磕完，然后才能走。

    刘填和沈茵媛都正当壮年，梁可的身体素质也不差，他们一天能磕上个三四公里。

    晚上几人便拿着锅里的铁锅混些山上的雪水，烧点饭吃一下。

    刘填和沈茵媛会在睡前吟诵一段经文，其他几人在旁边听着。

    日复一日，时间和路程也就在车轮轧在地面上的声响中被消磨了。

    几人的性子似乎也在这段路程中被消磨了许多。

    赖岚锦中途曾数次想要放弃，云小也被那刘世迟那小子折腾得数次提议撂摊。

    何玖的好险语言随着几双被穿破的鞋一起丢下在了几个山谷间了，现在队伍里除了安峥外，也没谁的话比他更少了。

    百里明月的笑容依然很灿烂，在他们这只近乎全员堕落的队伍里就像是阳光般温暖着每一个人。梁可越发享受和她待在一起的感觉了，他真是庆幸自己当初和百里明月搭上了话。

    安峥是唯一一个什么都没有改变的人，这人在这趟不算旅途的旅途中，除了给他们当了把劳力之外，和谁都没有亲近。果然洁癖还是戒不掉，晚上都是他自己不知道跑什么高大上的地方去睡觉。

    梁可倒是感觉蛮好的，出了头上因为磕的次数的原因多了个包之外，看起来没什么改变。

    但他好像已经从一条小溪汇入了大海，整个人沉静了许多，眼睛中的波纹也少了几道。

    但没有人知道潮涨潮落会是什么样子，不过总是有礁石能抗的住波涛汹涌的。

    走了有七八个月，他们到达了布达拉宫。

    刘填和沈茵媛牵着迟迟进去了，其他人只是驻足于门外，静静地等待他们出来。

    梁可卸下了那件被好几层皮钉在一起的破袍子，让长期保持着同一个动作的手松快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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