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沙滑。
李烮身后两侧的墙壁上现出两个大字,左“凛”右“义”,正是林雪崚在饮第三碗酒时,用流光绝汐剑隔空写就。
龙飞狂草,比起林琛在太极宫墙上的百步刻书尚有不如,却也算得上气势如虹。
林雪崚抱拳躬身,“雪崚罚酒献丑,不知殿下和众位将军,气消了没有?”
两方笑声四起,孔良道:“西京皇城中的鼓乐剑舞,不及今日殿下与太白宫主的万分之一。”
林雪崚循声望去,觉得这个发话的中年将官十分面熟,却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孔良捻须而笑,“荆溪春水绿,茭渚博象亭,在下陇昆都护府行军司马孔良,我的二十两银子输给了姑娘的‘骐骥双刺客’,林宫主不记得了?”
李烮一听,眼神又在林雪崚身上一顿,目中悄然闪过一道光芒。
林雪崚恍然大悟,兴奋道:“孔先生,原来是你!你的双马探营十分厉害,我说你是铁骑统帅,果然没错!”
孔良拱手,“林姑娘过奖了。”
李烮默默一笑,“林宫主,请入席就座。”
林雪崚入右手第一席坐稳,双肩一松,抒了口气。
叶桻探身问道:“骐骥双刺客?你几时跑去茭渚与人下棋?”
林雪崚笑答:“我和江粼月离了太湖,身无分文,只好博棋下注,挣些银子花。”
此刻她不再运功压制,酒劲上返,两颊桃红,仿佛披了一层霞光。
李烮看着这两人浅谈低语,回想他们在垯堡城北门默契无比的双剑厮杀,茭渚棋局上步步相随、配合无间的“骐骥双刺客”跃然而出,棋中之妙,今日才得豁解。
两军开怀畅饮,彼此熟络起来,猜拳吆喝,投壶斗令,好不热闹。
散宴之后,义军返回东营安歇。
林雪崚和叶桻并肩而行,她酒量平平,连饮三大海碗,席上又禁不住劝,左一杯右一盏,现在浑身疏懈,哪里控得住酒力。
叶桻走着走着,听到身畔起了小猫似的鼾声,这丫头居然一边闭眼打鼾,一边还在晃悠悠的走路。
他笑着停步,扶住她的手臂,她小时候在他肩上睡惯了,此刻脑袋一歪,自然而然的倚在他肩上。
时节虽是初夏,可高原夜寒,冷风刮过积雪未化的山顶,钻城而过,她散酒发热,吹风岂不受凉?
叶桻手臂一卷,将她横抱怀中,踏着焦黑的碎砾走向城东。
原来她如此轻盈,这些年都没长肉,原来她如此温软,凛冽无形的绝世奇剑并没让她变得冷硬。
总以为她是亲密手足,等到躯肢相触,才发现两人成年后相敬如宾,罕有亲近。
叶桻悄叹口气,将她抱得更紧,她的鼻子在他的锁骨上蹭了两蹭,又麻又痒。
他步平手稳,胸口象初溶的春水,漾起难以察觉的曛暖。
东营烧得丑陋,义军给林雪崚留置的休憩之处好歹还有屋顶和床榻。
叶桻将她横放塌上,替她摘了冠巾,脱了靴子。
林雪崚很有找舒服的本能,蜷身一缩,自行拱到毡毯下面,只露一张脸,没一刻便睡得香酣起伏。
叶桻看着她泛红的脸颊和慵倦的长睫,带笑的嘴角透着一丝偷懒得逞时的得意,是梦里回到摇晃的紫藤床上去了吧?
他凝视她浅红的嘴唇,耳畔响起江粼月的笑语:“只有偶尔尝到她唇上栀子花的味道,才觉得受此折虐,稍有所值。”
他伸手拨了拨她的头发,她的唇真是栀子花的味道?
这一瞬,克制自己变得有点艰难。
叶桻看着看着,眼前忽然发糊,雪崚的脸变成了阮雯的脸,浅红的唇变成了新娘熠熠发亮的娇艳珠唇,光彩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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