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奔波几千里,还是与莛飞前后错过。
她倒不冤枉自己花的力气,只是担心莛飞的安危,连林雪崚过来问候,也不搭理。
叶桻与林雪崚目光相触,看着她的探问之色,垂下眼眸,低声道“晚些再说。”
窗外众人收回脑袋,眼睁睁看着丁如海一脸得意,把桌上的铜钱尽数圈入衣襟。
元昇不服,“你为什么猜不哭不笑?”
丁如海掂掂铜钱,“你们这些人,道行太浅!”
入夜后,武珲在灶房替军医看着药炉子,林雪崚蹑手蹑脚溜进来,私拿三个鸡蛋,蒸了一碗蛋羹。
武珲窃笑,“林姐姐,干嘛象贼一样,你尽管给叶大哥补小灶,他们敢说你?”
林雪崚小心翼翼将碗盖好,“那些人鬼头歪心,白天拿我赌钱取乐,现在要是被他们撞见,不知变成什么笑料!”
叶桻在内城营房里,听见门外轻细的脚步声,见林雪崚遮遮捂捂,贴墙而来。
她侧身进房,抬脚关上房门,看窗子也合着,这才抒了口气,袖子一掀,露出嫩黄喷香的蛋羹。
叶桻一笑,“这么隆重?”
林雪崚眼圈泛红,“三个蛋而已,你瘦得不成样子,再不补补,我睡不着。”
两人隔着一张小案,面对面盘膝坐下,案上油灯摇曳。
她静静看着他一口口吃着蛋羹,久别的人回到身边,说不出的恍惚。
叶桻放下空碗,“我这几斤肉隔天就能长回来,你再偷着给我喂夜草,当心他们说你以权谋私。”
林雪崚瞪眼,“顶班宫主做了快两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三个蛋都不能支配?”
叶桻凝视她的一颦一笑,亦觉恍惚不真,以前朝夕相处,麻木不觉,现在才明白,能见到她的日子,天地不同。
“崚丫头,刚才我从检校营过来,小蓝正在给雷钧接骨。”
林雪崚眼露喜色,“雷钧右臂肱骨中箭,着处粉碎,军医都说这条胳膊废了,小蓝若能让雷钧复原,真是谢天谢地!”
“你放心,小蓝是金颅圣手贝寒川的徒弟,金颅圣手就是秦老爷子失踪多年的师叔,擅治骨伤重症,秦老爷子临终前与同门师妹相见,说小蓝有大医之相。”
林雪崚双肩一软,“秦老爷子去世了?”
叶桻深吸口气,把白天不便详述的细情缓缓相告,从迁徙之难到寿县之疫,很多事连他自己回顾起来,都需要勇气。
林雪崚听到一半便再也忍不住,支案垂泪,“还好莛飞不在,他若得知衢园已成焦土,定比你我还要痛心百倍!”
叶桻长叹。
两人心中哀沉,一起出了内城,来到山顶的雷鸣田边。
今春虽然少雨,鱼城却得天独厚,拥有几十眼清旺的泉水,灌溉简便无忧。
阶梯水田层层铺展,象一块块错落有致的碎镜,映着明浅不均的月色,田边桑树郁郁,山底江水如练。
安详的夜色,令人忘却世上的征战和困苦。
两人听着虫鸣,一丝庆幸象田间的春苗一般,从心里压抑的巨石下滋生。
还能在乱世相会,还能并肩而立,他们真是被命运眷顾的人。
消沉不能给逝者带去任何安慰,生当有所为,才不辜负这很多人再也没机会享受的清宁。
夜幽如梦,叶桻望着空中的月亮,“江粼月这回帮了衢园的大忙,他对你痴心之至。”
不动声色,微微侧脸,看向林雪崚清澈出神的双眸,“现在青龙寨上上下下都管我叫大舅哥,就等着你功成之后,敲锣打鼓的做他们的压寨夫人。”
林雪崚沉默片刻,伸手扯弄身旁的桑枝,“‘功成’?我现在唯一的心思,就是让义军出战有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