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发生什么,你千万别动手,我心中有数。”
两人被押至主帐,徐敦是仆从装束,被军卒伸刀拦住。
莛飞向徐敦连使眼色,徐敦压住闷气,看着莛飞孤身入内。
莛飞被推按在地,乞罗宏见他年轻单薄,面容透着长途跋涉的疲倦,却并无慌乱。
他在莛飞脸上盯了半晌,“这图从何而来?”
莛飞见他汉语流利,喜出望外,“酋王,这图是我亲手所绘。”
“你一个汉人,怎么会对金越水域如此了解?难道你是细作,去过金越?”
左右士卒拔刀架在莛飞颈上,寒光森冷。
“酋王,我没去过金越,我爹爹喜爱山川水利,家中藏书万册,其中有一卷《临琼水经注》,对金越描述十分详尽,我自小痴迷,印象深刻,所以画得出。”
乞罗宏问起金越的城池河流,地况气候,莛飞果然了如指掌。
乞罗宏冷笑,“早闻汉人多有书痴,足不出户也能谈论天下,你绘制此图,来到交战之地,是何居心?”
莛飞神色恳切,“我来此是想提醒酋王,金越今年将有大旱,你如果不顾灾害民情,陷于不义之战,徒耗国力,必致国家衰败,王位动摇,只有及早防患,才能避免灾乱并生!大盛的教训,难道酋王还没看透?”
兵卒听他出言不敬,手腕一紧,刀锋割破莛飞颈侧,血流如注。
乞罗宏令兵卒撤开,“看样子盛廷已经黔驴技穷,为了让我退兵,居然让一个书呆子跑来危言耸听!金越是丰水之国,分旱、雨两季,雨季的蓄水足够旱季所需,最常见的灾害是暴雨飓风引发的洪涝,你却说会有大旱,难道你能令季节反置,水火颠倒?”
他一脸愠怒,莛飞依然镇定,“酋王,从能找得到的记载中看,在过去两百年里,金越曾经大旱四次,天气成因虽然复杂难测,有些规律却可以借鉴。”
“金越的前四次旱灾,都发生在大盛多雨冷冬的次年。大盛去年大水,严冬漫长,今年全境春寒,在秦岭以北,是因为从浑朔南下的西北风盛行太久,在秦岭以南,是因为羌塘高原的冷风势头强大,向东推压,在江南,则是因为东南海上的湿润暖风弱于往年。”
“前几日终于回春,可与以往不同的是,连一向湿润的川蜀都天干少雨,剑南域已有明显的春旱。冷暖交汇,才能成雨,少雨的原因是东南暖风、西南暖风北上过晚,冷退暖进衔接不利,以致暖而不湿。”
“剑南、岭南与金越一带相承,从风流的间歇交替来看,西南沿海还要再过一段时日,才能等到足够强劲湿润的海风,所以今年金越的雨季,会延缓到六月以后,甚至更晚。”
“金越西道江流域和迈公河两岸盛产稻米,依赖雨季,雨水晚到一日,也是误农大事,等五月太阳炽烈起来,少雨加上西南之热,会并发多种恶况。”
“其一,金越西北的高山丘陵多为灰岩,这一带是金越大河之源,灰岩地质不利蓄水,烈日焚风会使两岸岩石干烫,河面剧烈蒸腾,水位急速下降,一旦河枯,那里的山地丘陵掘井异常艰难,民无可依,只有迁徙。迈公河中游的河谷也会因为剧烈的焚风,草木皆枯,良田尽废,颗粒无收。”
“其二,西道江水位下降之后,河口将会出现海水倒灌、反淹内陆的逆涝,海水盐重,淹后土地咸碱,会祸及今后很多年的收种,倘若再遇上台风、蝗患,多灾叠加,害情之重,难以估量。”
“金越去年蓄水可够?囤粮可足?又有多少应灾之力?据我耳闻,羌逻为了备战东攻,已经整整十年向金越收取粮米,充作战时军需,金越粮库并不充裕。饥则生疫,慌则生变,酋王置国家危困于不顾,在大盛境内耗战,又有何益?”
“早年广成帝明睿之时,曾在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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