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力歼敌,现在又变成拳锋相对。
鱼城久战兵疲,人数不足,虽可自守,却无强击之力,如今失去双城配合的机会,等琮瓒缓过劲来,不知又是多少倍的艰难。
次日深夜,一个衣衫褴褛的民夫来到鱼城,一见于俊便伏地痛哭。
他是从泸州猿城前来求援的义士,名叫关容。
金越酋王乞罗宏去年年末攻克戎州,烧杀掳掠,血洗城池,把周围稍有姿色的汉人女子全都抢进城中,辱虐至死,一吐金越被大盛欺凌的恶气。
报复之后,乞罗宏发兵东进,逼近长江上游另一重镇泸州。
泸州军民迁入猿城要塞,猿城位于长江锐拐之处,高踞北岸悬崖,猿臂伸进江心,地势可和鱼城媲美。
乞罗宏并不硬攻,把戎州最善机辨的名士聂玉霖送至猿城脚下的折鱼滩,让他说城开降。
聂玉霖一家老小皆在乞罗宏手中,可他到了城下,将一己之私置之度外,一番澎湃激言,都是让猿城誓死抗敌的鼓舞之语,坚彻之念,震惊千军。
聂玉霖的高堂妻女均被屠尽,他自己也被乱箭射杀,书生赤胆,碧血浸江。
猿城若象鱼城一样万众一心,何尝不是神鬼难撼的坚固堡垒,可泸州刺史刘芥满心犹疑,守城二十日便丧气绝望,竟然私自通敌投降,开暗道引金越军半夜进城。
幸亏泸州司兵参军何岩有所察觉,率部堵截,血战至晨,斩杀刘芥,把敌军逼出城外。
此战规模不大,但泸州守军连降带亡,损失不少,更严峻的是人心难聚,互相疑忌。
何岩担负领军之职,原来位在其上的佐官们冷脸不服,调遣起来十分吃力。
何岩在困境中守城月余,入春之后,金越加强攻势,江上密防,陆路封锁,把小小的猿城越箍越紧。
四月初一场大战,兵折将损,何岩多处受伤,他心知猿城再难久撑,才托义士关容来鱼城求援。
猿城距鱼城三百里,道路艰险,关容一身褴褛,九死一生。
次日天明,于俊将各部首领请至牙城,指着州域图道“现在川蜀防御之势,形成对角。羌逻大将樊尼攻克嘉州之后,又夺下眉州、新津、广都,梁督治引兵突袭,在双流挫其锋锐。”
“后来樊尼围攻益州,云梯被沃油烧断,不得不重造攻城器械。梁督治趁此机会,千方百计从汉州调得万余援兵,目前援军驻扎在益州北面的新都。虽有援军,可益州城内难民云集,人挤艰辛,梁督治与樊尼的下次交战,仍会是一场苦战。”
“益州自顾不暇,渝州又落入敌手,猿城、鱼城必须坚守,才可使川蜀铁角支撑,所以猿城之危,不可不救。然而渝州失守,水路不通。走陆路的话,合州军一旦离开鱼城,不过是人少疲乏的弱旅,不仅难破金越封锁,解不了猿城之急,反而使鱼城空虚,自陷险境,两顾不及。”
“救猿城难,不救亦难,诸位有什么良策?”
骆世昌道“猿城若丢,长江上游完全失控,后果严峻,可是于大人,你想力保双城,仅凭现在的兵力,根本做不到,眼下只有弃车保帅,使鱼城坚稳,等日后兵援增强,再图收复。不救猿城,非你不义,而是顾及全局。”
他的话句句在理,可于俊一想到关容历尽艰辛,猿城翘首渴盼,实在不忍。
林雪崚想了想,“于大人,不如我从义军当中选取三百精锐,突破金越封锁,相助何岩,这样既不损鱼城主力,又鼓舞猿城士气,双城坚守,总有转机。”
义军各部纷纷附和,豪气干云,都要争当三百突军的一员。
于俊仍是沉默,与琮瓒鏖战以来,义军个个满身伤痛,即使能斜穿三百里丘陵,突破金越封锁,进入猿城,三百人毕竟太少,杯水车薪,如果不能改变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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