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美人,之前只是调侃,此刻张口结舌。
乌日王的愠怒不知不觉消散无踪,“金斡,你掳来的这个奴婢叫什么名字?”
“父罕,她叫姗姗。”
金斡以眼神示意,女人向各方首领倩然一笑,自袖中摸出一支竹削短笛,贴唇轻吹。
曲子是乌日勒部最普通的赛马小调,到了她这里,焕发出平日难以想象的千种灵韵,万种活泼,仿佛冰河已经悄然解冻,草原都在夜幕里苏醒,听者无不神痴。
一曲完毕,姗姗缓缓摘下面具,乌日王窒息屏气,凝视其容,心中生出一丝奇怪的不祥。
这女人美得震慑夺目,若她不是金斡的奴婢,只怕帐中各部首领已为争抢此女大打出手。
无数羡嫉的目光落在金斡头上。便是金斡,又真能降得住她?
首领们吆五喝六,要女人继续吹奏。
她微笑顾盼,有求必应,曲曲仙乐,颠倒众生。
过了半夜,几个醉得厉害的首领按捺不住,上前拥拉,要将姗姗抢入怀中,连雅木也向金斡央求。
女子在乌日勒地位低下,更不用说一个掳来的汉人贱民。
乌日王目睹众人之态,心念一动,朗声道“昆漠,此战你居首功,今日本王就将这个女人赏你为奴!”
昆漠虽然谈笑如常,对这人间尤物却隔着一层令人不解的冰冷。
正是这层冰冷,让乌日王相信,此女只有在昆漠身边,才不会成为乌日勒的祸害。
昆漠在众人的羡慕声中,向乌日王致谢。
金斡望着姗姗,有些不舍,摊手笑道“谁说昆漠不好女人?只是寻常女人不入他的眼罢了!”
昆漠放下酒碗,“那诸位就莫怪我先离席!”
众人哗笑。
昆漠几步上前,挟起女人,出帐而去。
远近火把亮亮闪闪,看营防狼的巨獒发出低沉的嗥声。
昆漠踏过月下冰河,回到自己帐中,支走所有奴仆,臂膀一伸,把燕姗姗扔在铺地的羊毡上,面容阴沉的掸了掸手,“你来做什么?”
燕姗姗支肘侧躺,微笑不答,晶莹的眼光直勾勾的望过来,在他脸上细细抚扫。
过了好一会儿,她一骨碌站起,张臂将他抱住,哽咽道“做你的奴隶最好,一辈子在你身边照顾你。”
昆漠轻蔑一笑,将她扯开,“你想见我有一百种办法,何必自轻自贱?”
燕姗姗抓住他的手臂,“我不是想见你,是要和你在一起!你已做了乌日勒的首领,一个汉人女子随便出现,岂不可疑?我混在俘虏里,让金斡把我抓来,等的便是一个契机,现在乌日王把我光明正大的赏给你这个战功卓越的千户那颜,还有什么比这样更方便?”
昆漠冷笑,“若合罕把你赏给别人呢?”
燕姗姗痴痴凝视,“那又怎么样,只要我在乌日勒,总有一天能与你相处。”
昆漠厌恶的背过身去,“我不愿再与以前有瓜葛,你现在就滚。”
燕姗姗充耳不闻,笑吟吟的望着他,“我也不想当汉人了,你教我说浑朔话吧。”
昆漠耐心用尽,皱起眉头,手指骨节一凸,声如冷锋,“姗姗,别逼我!”
燕姗姗笑意收敛,望着他冰山般的背影,贴过来抱住他的腰,眼泪顺颊而下。
“赵漠,你怎么了?为什么连我也不肯相信?你离开之后,教中人全都散了,郁垒受了重伤,我拼了命也没救活它,一对巨鹰只剩下神荼,我哭了三天三夜。”
“他们把我关在地牢里,我费尽心机逃出来,一把火烧了朱雀寨,和神荼飞遍千山万水,到处找你,什么寒冷荒僻的地方都去过,神荼快飞不动了,可我不甘心,我知道你还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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