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涕泪斑斑,说郯军大疫,死者十之七八,无力抵抗,愿保命归国。
邓璘大笑,所向披靡的郯军到了他手里不堪一击,一战之后便夹尾求饶。
他欣然收下财宝,将降书转呈吕春祥。
吕春祥上奏天子,报功曰“贼不日当平,不烦诸域之军,请悉归遣。”
江北的三域援军动身撤散,只余邓璘驻扎在寿县以北的山脚下,安等王郯纳降。
邓璘惧怕瘟疫,每日派探子来寿县城外远远观望。
探子说寿县恶臭熏天,城门每日三开,把大批死人运到常寿溪对岸烧埋,此外没有别的动静。
邓璘面露厌恶,连收下的黄金珠宝也拿出来,让军医熏烟洒药。
此刻叶桻看着晦暗不明的寿县县城,转身对蓝罂长揖。
“小蓝姑娘,若不是你,我已经糊里糊涂的病死了,授图救命之恩,叶桻没齿不忘!要是我不能活着从寿县出来,你就当我是个不争气的病人吧。”
铁牙呜呜低嚎,前爪刨地,试图用牙牵扯,不让他离去。
叶桻拍拍铁牙的头,背剑下山,直奔县城。
寿县城墙用蒸土夯筑,高三丈五,城上飘满示降的白幡和表示重疫的黑旗,一排白纸灯笼象死不瞑目的眼睛。
县城的西南角门临近山脚,值夜的守兵个个翘首张望,焦急等待。
叶桻隐在暗处,左右一看,夜色笼罩的山谷小道上,悄无声息的出现一堆黑簇簇的人影。
两队士兵押着上百辆粮车,直奔角门,每辆都用麻布覆盖,鼓鼓囊囊,以绳捆扎,十分诡秘。
值夜守兵小心打开角门,迎接车队,叶桻趁他们忙于推车进城,脚步一点,闪至城墙拐角。
轻提口气,纵拔而上,在墙头稍稍借力,一个“微风弹枝”,掠过城墙,跃入城内。
寿县分成南北两半,北边是县衙治所和富家大宅,南边是半塌半存的矮舍小院。
富也好,贫也好,都已空荒。
王郯颁下严令,寿县必须保持死寂,以惑敌军,任何人不得喧哗,违者必杀,内外之事全在夜间悄悄进行。
上百辆车一入南城,四面八方的小院中涌出无数兵将,个个闷嘴憋声,干瞪着饥渴的眼睛,一道道急切的目光仿佛生了钩子,要把粮车上的麻布掀开。
叶桻神不知鬼不觉的尾随车队,一进城便满心惊讶。
郯军并无惨重的病相,城中到处弥漫的臭气其实是烧煮青蒿的苦涩气息,蝇虫被熏得难以飞近,街上没有积尸,没有便溺,与先前郯军掠城的景象截然不同,明显有人在治疫,而且成效显著。
队首的押粮官对一名将领模样的人道“右将军,这次小的一一查验过,都是最上等的不羡羊,无病无恙,干净细滑,尽管放心!”
一声口哨,一张张麻布先后揭开,每辆粮车上都堆着小山似的女人,这些女人一丝不挂,手脚被缚,舌头被割,难挣难喊,多半女人已经恐惧晕厥。
右将军是王郯手下的麟威将军胡遨,他上前扭住一个女人的脸看了看,“传令各部,佐领以上的将官按军衔高低,先后取用,佐领以下的,到各个碓磨场等候。”
得了优先权的将官带领手下的亲兵上前挑选,抬猪拎羊似的,把成色好的女人拖进各个院落,余下的女人被粮车载往碓磨场。
郯军离开婺州之后,近半士兵生病,士气低迷,在睦州城外大败。
王郯痛定思痛,下令把从婺州掠来的乱七八糟的肉粮全部焚烧坑埋。
寿县城内禁食生腥,连水都不许生喝,一切必须熟食。
将士多日未沾大荤,这批新鲜干净的肉粮一到,无不垂涎三尺。
得了上等羊的将官们挖空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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