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俞已去
这四个字无声砸在聂云娘心头,砸的她头晕目眩,脸色发白,几欲从床上摔下来。
”娘?您这是怎么了?“张默大惊,两步上前一把扶住他娘那虚弱到有些颤抖的肩膀。
”没没事,“聂云娘捂着胸口,狠狠喘了两口气才开口道,“默儿,你先出去,让娘单独待会。”
张默有些担心,但既然娘发话了,他自然也不会违背她心意留下来。只是在走出房门时,仍忍不住回头看了一两眼。
既然娘不知执意要赶中年人离开,张默也就请对方在院中的矮桌前坐下,烧了开水,泡了简单的茶端至身前。
在张默做这些事情时,中年人始终以一种考量的眼光在细细观察着他。
等到张默在他对面坐下时,才微笑自我介绍到,“我姓秦,名子恒,你可以叫我伯父。”
张默未作他想,礼貌点点头,淡然叫了声,“秦伯父。”
秦子恒继续问道,“可有读书?”
“嗯,在我们村里的学堂读的,不过这两日先生生病,所以学堂暂时放假了。”张默说完抬头看着男子,问,“秦伯父是如何与我娘相识的?可否告知于我?”
其实张默更想知道的是,那个子俞是否跟他是兄弟?与他娘又是何种关系?为何他娘听到他已去的消息会失态成那样?
“我认识你娘是通过我弟弟子俞,大约在十年前。”秦子恒看着手里简朴的茶杯,忆起往事,似有淡淡的悔意在脸上,“至于原因所在,以及事后种种,我对你娘和你很是对不住!“
对不住?为何对不住?
张默听到这句话心里突然有些慌,凭直觉,他预感到有些事情或许会发生。
”唉,有些事,或许你娘直接告诉你比较好。“
日落西山时,聂云娘终于提出想与秦子恒谈一谈。
张默坐在院中看着面前的茶碗发呆,后来好半天才察觉天色将黑,暮色已渐渐笼罩住小院。
他转身看了看屋内仍在交谈的两人,突然间意识到一件事,往常这个时候他爹爹张老二应该早已干完活从地里回来才是,可为何今日却是迟迟未到家?
”默儿“
屋内传来娘的喊声,张默起身,点了灯送到娘的卧房,顺便扭头看了看坐的离床有些远的秦子恒。
“默儿你坐下,你娘有些话想要跟你说。”秦子恒如此说着,看向张默的眼神却莫名其妙的带着关心与慈爱。
聂云娘点点头,示意张默在床边坐下。
“默儿,娘对不住你”
刚刚说了个开头,聂云娘的眼泪便又止不住的往下流
张默不知所措的望着她,嘴巴微微张开喊了声,“娘“
”默儿,你听娘说。以前的事,娘不想再去计较,但之后的路,娘想让你自己来选择“
接着,聂云娘便将她要说的故事一一讲给张默听。
原来,秦子恒的弟弟秦子俞,十一年前与聂云娘一见钟情两情相悦,然而悲催的是,家大业大的秦家根本看不起小门小户的聂云娘,且秦家老太爷开门见山的发出话来,秦子俞想娶聂云娘可以,但只能做妾,不能为妻。
做妾,别说聂云娘不肯,秦子俞不肯,就连家境一般,却一身傲骨的聂父也是断然不能容忍的。
聂云娘的父亲早年曾经中过进士,本是一腔热血要报国,无奈国家已溃烂,朝廷已无用。空有抱负却无处施展,无奈之下只得回乡去种地。
但就算种地却也是名读书人,也因此对子女的教导极严格。
既然秦家看不起聂家,那我又何必去高攀?
于是,聂父也愤而对聂云娘发话,就算她终身不得嫁,也绝不能与人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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