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分时节,西风多阴雨。
七日后。
傍晚时分,张斗天拎着一只火云鸡走进土地庙,将头上的蓑笠摘下抖了抖,随即交给了上前迎接的戴土。
戴土接过蓑笠瞧了瞧,学着张斗天的模样戴在自己头上,蓑笠很大,将戴土整个人都遮住了。
“先生,这个是你自己做的?”蓑笠中传出戴土的声音。
张斗天将晕死的火云鸡丢在一旁,整了整袍子,看了一眼会移动的蓑笠,笑道“我可没钱买,只能自己做了”
“哇,先生,你这手艺比村头陈老头的强多了”戴土顶着蓑笠,走到火云鸡,自顾拔起鸡毛来。
张斗天蹲下身子,拿开戴土头上的蓑笠,看着他道“怎么,你想学?”
戴土停下手上的活,仰着小脑袋,抹了抹鼻涕,咧嘴笑道“要不,先生教我抓!”
张斗天微微一笑,将蓑笠往后一丢,蓑笠稳稳的落在土地爷的头上。张斗天伸手将戴土小脸上的鸡毛拂了拂,道“那可是绝学,你有钱交学费?”
戴土呵呵傻笑,又低头继续拨鸡毛,小声嘀咕道“听说村里很多人都抢着跟陈老头学编蓑笠的活儿,但陈老头小气的很,从不教人。先生抓鸡的本领可比他强多了”
“你想说先生我小气?”张斗天摸了摸戴土脑袋,轻笑道。
“没有!”戴土连忙起身,小脸通红。
张斗天会心一笑,掐了一把戴土小脸蛋,随即起身搭架生火去了。
戴土心思单纯,哪有那么多弯弯肠子,他只是想说那陈老头本事没先生大也不愿教人,何况是先生的抓鸡绝学?
不多时,戴土将处理好的火云鸡交给了张斗天,而他则在一旁坐着等吃。
此时,庙外雨中跑进来一中年汉子。
“吴叔,你来了!”戴土连忙起身,小跑上前,从那汉子手中拿过蓑衣。
汉子抖了抖身上的水渍,递给小土一个食盒,夸了一声“小土真乖”,便径直走到火堆旁坐下,随即递给张斗天一瓶酒,便自顾烘了烘双手。
“吴大哥,你不用这么破费的”张斗天接过酒,无奈笑道。
戴土将蓑衣凉置在一旁,便过去接过张斗天手中的活儿,颇为有些模样的翻烤着鸡。
“欸,张先生见外了不是,这值不了几个钱的,再说了,别人不明白,我吴老三还能不明白?!这两孩子能上私塾,那都是托了张先生的福”汉子爽朗笑道。
张斗天笑着摇了摇头,他也只是托王莹帮个忙,让这两个孩子能读上书,谁知王莹直接在淼禾办了家“天嘉”学堂,专收淼禾村的孩子为学生,并且不收一分学费。
不但如此,王莹还在淼禾村开了家“天嘉”医馆,不论是看病还是抓药都十分低廉,简直就是亏本而营。
不是张斗天出尔反尔,不愿教呆头呆脑读书识字,而是他没时间,今晚便是他在土地庙的最后一夜,明早他就得起身前往七绝门。
对于吴老三的话,张斗天不置可否,而是打开酒瓶的泥封嗅了嗅,讶然道“今天这酒?”
“香吧,这可是淼禾村老王家的特产,十里香。那老儿抠门的紧,对这酒就如亲闺女一样,若不是他知道我来看你,他不才不舍的给我两瓶”吴老三得意笑道。
“香!”张斗天不也矫情,仰头猛灌了一口,一股辛辣入喉,减去一些春分的寒意。
虽然这酒远比不上赵光贤给他的“晓思醉”,但也是难得的好酒。
“张先生可要慢着些喝,这酒后劲大着呢,来,尝尝我媳妇的手艺”见张斗天喝酒十分豪爽,吴老三心里头高兴,拿过食盒,将里头的小菜取了出来。
这时,庙外又冲进来一人,顶着大蓑衣,走路一步三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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