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是什么年份了？什么日子要穿这个？“

    “老阿姆，今年可是水年，可不敢忘。你这大袍快穿上试试，好容易做了，马上就要去朝拜浩帝了，穿短衫不好。”

    “这么好的细纱布就要穿着跪在地上，多可惜啊！”老妇人摩挲着染过色的纱布衣，心疼不已。

    年轻的女人有些不耐烦。

    “阿姆，管事都说了，今年要办大朝，今天就轮到咱们南桑朝拜浩帝了，人人要穿大袍，个个要到场点人头。你没听说吧，山南有个猎手没女人，没穿大袍去朝，还没见到浩帝的影子呢，就被连管带人拖走，打了一顿呢。

    阿姆，你就我这么一个女儿，儿子是指望不上的，你莫累我呦。咱们南桑又不是缺纱少麻的地方，我做了好些天才做出来的，你可得穿。”

    老妇人年届五十，巍巍地穿上了大袍，略显宽大。

    年轻女人为她整整后身，扯平衣襟。“老阿姆，过几天去朝浩帝，你要跟着连管走，你们是少有的老人，要额外去领受祝福的。”

    “我们这些老人，活一天就赚一天了，哪天我走不动了，就把我送去山里吧，有什么好祝福的。”

    “可不就是祝福你们要走得动路，拿得起石刀吗？祝福你们康康健健地，到拿不起东西嚼不动黍子的时候就去了。”

    老妇人叹口气，“那真要祝福我，宁可早咽气。”

    年轻妇人替老妇脱下崭新的大袍，仔细叠好收起来，也许明年老婆子去了这大袍就由自己穿了，好好爱惜才是。

    几天后浩帝就要到南桑了，部族中每一个能站得起来行得路的族人，都要穿上过膝的大袍，衣衫齐整、干干净净地参加朝拜礼。

    浩帝已称帝五年，领地向外扩张了两三倍，部族中地比人多，新征的小部落无一独立，全发配到了各部族成为战奴或农奴。

    在人族有限的历史里，人之间的相互奴役不是稀有的，浩帝却开创了一个新方式，由一群人奴役另一群人。战奴由勇士驱使，修筑攻防，制作刀兵，驯养作战所用的猛兽，必要的时候也充作人墙。农奴由长老会下设的公粮管驱使，专门耕种族中公粮地，疏浚族中水渠，应时节伐木采石修筑棚屋、石屋。

    奴历来是没什么地位，任打任骂，吃粗粝的野菜黍子饭，干最苦的活，行动不自由，还得源源不断地生孩子。也正是因为这些奴的付出，苍面族人享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富足，孩子接连出生，病死、意外死的族人越来越少。

    今年浩已大张旗鼓地巡视了山南部族，第二站就是南桑。浩帝在山南巡视时因农桑的事封赏了几位管事，也惩罚了两位长老，南桑的大桑族长紧张得很，三四个月间倾全族之力建成了一栋带小木阁楼的木质大屋，前庭开阔，正面祭台，早早地等候浩帝前来。

    从山南到南桑脚程也就八九天，浩帝若是驾鹿而来，三四天也有余了，南桑自收到消息起就掰着手指头算日子，足足等了十二天浩帝才到。

    “南桑大川拜见浩帝，浩帝远来辛苦了。”这天傍晚大川带着镐锋长老和几位管事，在部族外的水渠旁总算见到了浩帝。

    浩帝带着驾鹿队共十六人、十二匹鹿逡巡而来，闲适得很。“我数月不来南桑，这里越来越热闹了啊。听说你们最近一直在等我，还给我盖了大屋？”

    大川有些慌张，“是，浩帝听谁说的？这个屋子是为了方便浩帝接受族人朝拜、训教族人盖的，不费什么不费什么。”

    “不费什么的话……能住人？”随侍浩帝的长子洛河插了句话。

    “当然当然，南桑别的没有，供奉浩帝的绝对不少。不如浩帝先跟老人去看看，缺什么少什么我们马上去弄。”大川等人躬身想迎进浩帝等人。

    洛河拉着浩帝的鹿，扶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