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我是服务员,有一位陆先生叫人送了东西过来。”
是一个程式化的女声,商煜城松了口气,打开房门。
服务员带着微笑,递过一个牛皮纸袋过来。
商煜城接过,微笑着说了声谢谢,关上了门。
牛皮纸袋折叠得整整齐齐,温热的感觉透过纸袋传到商煜城的手心里。她打开纸袋,里面是一瓶温热的牛奶。
她刚打算随手把牛奶放到一边,想了想,又拿起牛奶瓶,小心地倒去一半,才把瓶子放好,转身走到柜子前拿出文件袋,毫不犹豫地抽出里面的文件。许是动作太快,一张照片落了下来。她捡起照片,在灯光下细细地看。
只看了一眼,商煜城就定住了目光。
照片上的人,赫然是方才在丽都救了他的年轻男人!
商煜城愣了愣,忍不住再次仔细地看,不知舒强从哪里找来这一张清晰的西服正面半身照,面容十分清晰,甚至连面上的笑容,也同方才一样带着些不怀好意。商煜城的目光落在了照片的右下角,上面写着一个名字,叶慎。
她忙放下手中的照片,顺着照片上的名字找到对应的资料,认真看了起来。
叶家并不是老上海人,从叶慎的爷爷手里才从苏北迁居上海,从此财运一发不可收拾,从一个地地道道的地主老爷变成了成功的商人,到叶慎的父亲叶永新掌家之时叶家已经拥有一家轮船公司、数家医院和各式工厂,成功跻身上海巨富之一。
大约是家族的发达速度有些快,叫叶家有些应接不暇,忽略了叶慎这个独子的教育问题,以至于叶慎虽然与父亲同样出名,领域却大为不同,在上海各大舞厅、夜总会这样的地方,大约人人都识得这位风流倜傥的叶公子。
叶家与陆家有一些生意往来,陆景鹏和叶慎相识甚至过从甚密都并不奇怪,奇怪的是,五年前,叶慎和陆景鹏因为争夺一个叫吴红的舞女而交恶,从此断了往来。
资料并不长,只有三页纸,商煜城却凝住目光,看了许久。难道真有魅力如此大的舞女,叫两位见遍了名花的公子争风吃醋?
第二天一早,陆景程连早餐也没吃就出了门,一路赶到商煜城住的酒店,可是在房间门口敲了半天也不见人来开门,正觉得奇怪,却看见商煜城从楼梯处走了过来,一身清爽的风衣长裤,手里拿着手包和一张报纸,显然是刚从外面回来。
“景程,”商煜城也看见了他,微笑着走过来,“没想到你这么早过来,我就出去散步了。”
陆景程将手里的玫瑰花递给商煜城,“怎么不多睡一会儿?”
商煜城一边掏出钥匙开门,一边回答:“习惯了,睡不着。”
陆景程跟在商煜城身后走进去,不经意地看见桌上只剩小半的牛奶瓶,微微一笑。
“等我一会儿。”商煜城一边拿衣服一边说,“等我洗澡换衣服,我们去餐厅吃饭。”
陆景程点点头,“好。”
听着浴室传来的水声,陆景程忍不住觉得有些燥热,他起身想倒杯水喝,看见桌上放着的茶杯,就拿了过来。
茶杯里泡过的茶叶占去了杯子的一小半,陆景程拿了热水壶直接将水倒了进去,连同残茶一起大喝了几口,才觉得好过了一些。随手拿起商煜城放在桌上的报纸打开来,漫不经心地扫了两眼。
醒目的新闻吸引了陆景程的注意力,“当红舞星苏美英被毁容——‘丽都’惊现硫酸伤人案!”
商煜城当然并不关心昨晚的泼硫酸事件,她一早出门去买报纸,只是为了寻找叶慎的消息。可惜新闻上虽然登出了泼硫酸的事情,却只是含混地说歹徒最终被制服,至于被谁制服,一个字也没有说。想必是叶家不想让叶慎搅合在这些事中,所以出手干预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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