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想着耍懒的?”
“婆婆,你想啊,早起的鸟儿被虫吃,早起的虫儿可不就被鸟吃了吗?起的晚最多是少口饭吃,起得早承担的风险却是丢了性命。”想来也是有道理的,风险和收益总是成正比的。
“你别说,还真有点道理,”刘婆婆好像被说服了,转念一想又总觉得是旁门左道的歪理,但具体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但是我就是觉得不太对,具体是哪来的不对,又说不上来。”
净书看她瘪着嘴外头思考的样子,好像看到了因为对世界无所知而陷入沉思的小孩,不禁感到愉悦。
“我的婆婆哟,那就要看你是鸟儿还是虫子了。”
她豁然开朗,手往大腿上一拍:“是嘛,像我们都是鸟儿,全部应该早起。”
“吃完饭准备干什么?”她想明白了,脸上带着满足的笑容,开启别的话题。
“去看一看荣表婆,今年我没什么钱,年前带点年货过去就是了,就不赶着初一给她送红包、送汤圆了。”
净书的双手被缸里的冷水冻得通红,她把洗净的红薯放在筲箕里,端起来,跟在刘老婆婆身后,跨过高高的石头门槛,进了屋子。
“书书妹儿,我也和你一起过去,荣老太婆好久没上我们家摆龙门阵了,我还怪念着她的。”
“你别去了,在家提醒着爷爷吃药,看着他做事别伤着自己。”
“哎呀,人一生病就是祸事,惹得其他人什么事都做不成。”
净书突然想到远在京都的安远和大孃,脑海里浮现出大孃从轮椅上抱起安远往床上放的图像,还有大孃不时的抱怨,禁不住悲从中来。
“婆婆,安远和大孃今年过年不回来了。”
“怎么的呢?她们母女俩能去哪儿过年?”她把筲箕接过去,一手托一根肥硕的红薯,一手拿着巨大的菜刀把红薯一块儿一块儿砍进大柴锅里。
“要出去旅游呢!早抛弃我们了。”她语气故意轻松。
婆婆收住手上的动作,叹口气,落寞地说道:“那也应该回家啊,一年到头少有时间看得到你们这些儿女子孙。”
净书原本还想说些关于安远的事安慰她,话到嘴边又吞回去,只俏皮地卖乖:“婆婆偏心,就喜欢安远,我回来看你还不够吗?”
“你爸说安远考去京都了”
净书觉得喘不过气来,不知如何再聊下去,只呆呆坐在低矮的凳子上,装作认真读书的样子,不在与婆婆搭话了。
吃过早饭,她从年货里选一些适合老年人的吃食、水果,又放上从京都带回来的甜点,往荣表婆家走去。
天已经大亮。水泥公路还是有些窄,两辆车都会不开,旁边的山石突出一大块来,像怀孕的妇女滚圆的肚皮,马上就要钻出个肥头虎脑的婴儿来似的。
平房的门洞开着,净书还没跨进去就欢喜地叫道:“荣表婆,你看,她又叫我给你带东西来了!”说着还把手里的塑料口袋摇得窸窣作响。
一进门,哑然失言,站在门槛旁边半天没回过神。
幽暗的屋子里,从房梁悬下一只灯泡,灯丝像燃烧的火舌,那橘色的光仿佛一散发除了来便与屋子里的黑暗融为一体。屋外的阳光照不进去,屋里的灯光射不出来。
桌子旁坐着一个少妇,穿着紫色的长款羽绒服,臂弯里托着一个襁褓,裹得厚厚的。她身子微微摇晃着,嘴里轻轻地哼着曲儿,手跟着摇篮曲的节奏,缓缓地拍打着襁褓,淡定地转过头来望着净书。
“你来啦。”她的声音里透着母性的光辉,整个人都跟着温柔起来。
“书书妹儿,快进来坐。”荣老太婆从灶当门走出来,把刚拿过柴木的手在围裙上擦一擦,拉着净书往里走。
“荣表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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