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子规,圣人训,首孝悌,次谨信”
满是花草簇拥着的大院,一个喷泉向上吐露出一股股小水流,落下来的水珠反射着阳光,为自己染上一层彩色,一个身形枯瘦女人坐在草地上,枯黄色的脸被彩光闪过,乍一看,竟觉得有些美丽。她手里拿着书本,正在高声地朗诵着。
她是兰诗诗,在杀了自己爱人之后,她活了下来,以一种极为屈辱的方式。现在,她正在享受着每天最快乐的时光。相比于那些折磨人的体能训练,朗诵弟子规实在是太轻松了,哪怕是朗诵一百遍,一千遍,她也愿意永远活在这枯燥的时光里。
但现实总不会那么如人意的,她的老师,曾经是她的儿子,杨鑫楠,准时准点地过来巡堂。他还是那身打扮,迷彩大衣,迷彩裤,黑色直筒长靴,本应阳刚健美的衣服穿在他瘦削的身上,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可他很喜欢这身打扮,特别是手里那根教棍,让他很有手握权柄的快感。
杨鑫楠盘腿坐下,坐在兰诗诗面前,看着她那张枯黄的脸,很是满意,“来,把弟子规全文背一遍,背错一个字,十棍子。”
兰诗诗麻木地点点头,高声地背诵了起来,她背的很流利,高亢的声音在这个大院里回旋,杨鑫楠一边听着,一边摇头晃脑,仿佛这是世界上最美妙的音乐。
杨鑫楠点点头,伸出教棍倚在兰诗诗的脸上,说道:“倒过来背一遍,一样,错一个字,十棍子。”
兰诗诗有些紧张,这对她来说还是个挑战,但她不得不去面对,犹豫了一会儿,她开口了。
开头一切顺利,但到了中间部分时,兰诗诗一下子忘词了,她支支吾吾了不过半分钟,正要继续背下去,那根倚在自己脸上的教棍已经砸了过来。
“一,二,三”
杨鑫楠一边打,一边数,当快数到十的时候,停了下来,“嗯?我刚数到哪了?哦,对了,一,二,三”
一顿毒打,兰诗诗趴在地上不敢出声,只敢偷偷地擦去嘴角的血迹,然后从地上坐起,低着头,毕恭毕敬得。
看着她这模样,杨鑫楠有些厌烦了,他感觉自己在玩弄一个没有生命的玩偶。杨鑫楠扔掉教棍,没好气地说道:“去,绕着这院子跑十圈,然后俯卧撑两百个,仰卧起坐三百个,不做完不能吃饭。”
兰诗诗机械地点头,然后从地上爬起来,开始跑,整个动作她没有丝毫犹豫,服从命令这四个字已经深深地刻入了她的灵魂。无数次,她都想念着死去的杨衡,甚至觉得他是多么的幸福。
杨鑫楠瞥了她一眼,愤懑地吐了口唾沫,离开了。他来到了他父母的卧房,这个曾经囚禁过他父亲的屋子,现在已经恢复成它应有的格局,舒适的大床,红檀木定制的梳妆台,空气还飘着淡淡的香味。
可即便如此,这间卧房依旧是一个监禁人的牢房。陈钰已经在这个房间呆了一个多月了,她一身白裙,头发梳得整整齐齐披散下来,正坐在窗台发呆。
杨鑫楠看着陈钰的背影,那洁白的裙子她本就白皙的肌肤相互映衬,让她如同出尘的谪仙。杨鑫楠看得有些呆了,他轻轻地关上门,生怕打破了这份安详。
“你打算玩到什么时候?”陈钰回身看着他,俏丽的脸上没有一点表情,那双眼睛仿佛在看一个死人,从每一个毛孔透出的冷漠让杨鑫楠感到心里发凉。
“你认为我是在玩?”杨鑫楠走到他身边,神色痛苦,“我始终认为你能理解我的痛苦。”
陈钰直视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道:“能又如何?你始终是错了,我可怜你,同情你,但我绝对不会认可你,现在的你根本就是一个疯子。”
杨鑫楠苦笑了一声,“那你和一个疯子同住一个屋檐,难道不害怕吗?说不定,哪一天,你会想兰同学一样,接受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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