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井的边缘,是一个围栏,这围栏十分奇特,是铜铸的,浑然一体,位于正东、正西、正南、正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个方向的地方各有一个尖,这尖寒光熠熠,格外刺眼,好似有千年之久从不曾黯淡过!
子规看着这东面的尖,这尖锐利无比,虽然不动却有冲天之势,仿佛单单把它擎起,它就扎破苍天。
子规看着看着,发现自己好像就往这个尖上偏离了,“不,不会吧?”
那尖有多锋利,他的喙就有多脆弱,他和这尖硬碰硬,完全是以卵击石,不须多想,一定是一秒都坚持不了就被击碎了。
“这可不行!”子规心中高喊着,他连忙往别处看,想偏到别处,但显然他的眼睛并不是这吸力的导航,这吸力一开始就是让子规朝着这儿来的。子规欲哭无泪,“这是要把我串起来烤了?”
他可不想就此赴死,连连挣扎起来,想摆脱这控制,忽而他寻到一丝契机,连忙一转,然后他就在空中掉了个个儿,屁股朝下,却依然是往下落去。
“额……”他心都凉了,“死前难道连贞节都守不住了吗?!”
渐近,那尖就在不远了,寒光闪闪,能破开万物。
眨眼间,子规已经快落到尖上了,子规无奈闭目,暗想到之后丹歌的来临,感慨万千,“他看到我被活活插死,不知道烤我的时候是放孜然还是撒细盐。最好留我个全尸吧。”这极速之下,他已经不指望能活着了,要在这极速下忽然停驻,难如登天。
却此时忽然一停!正是难如登天的急停!
急落而忽停,巨大的冲击使得子规头晕目眩,胃中翻江倒海,他全然不顾这些,一心担忧着他的屁股,强振精神往下一望,长出一口气,那尖尖就差那么一丢丢,就要扎到他了。他放下心来,任由那晕眩再起,“活着的感觉……,可也不太好啊。”
子规此时身上的控制解除,他在恢复之余发觉到身内的某样东西似被定住一样,任凭他怎么摇动,那东西也佁然不动,他立刻明白,这就是他被控制的那症结所在了!
他正待幻化人形把这东西取出,此时四面八方却传来风吹草动。
有人来了!
子规停下了口诀,他这会儿变回人形,一个俊俏男儿坐在尖上,也忒羞耻了!
这会儿八个男孩从八个地方齐齐出现了,这八个人都身着汉服,汉服边绘就火焰纹饰,十分漂亮,汉服胸前处,纹了一个“炎”字,焕焕金光,隐有神意。
他们头挽发髻,一个个眉目清秀,相貌堂堂。目光淡然,却分明焦躁之意;神采奕奕,正难掩愤怒之情。
在这八人中,来自于正东、正西、正南、正北的四人手中都拿着一个古色古香的五弦之琴,琴长有三尺,宽有一尺,琴上琴弦为五彩,分青、白、朱、玄、黄。
这八人来到此处一看,竟是一只杜鹃小鸟浮在铜尖之上,他们的忧心稍放,东面走来的这男孩踏前一步,指着子规,“畜生!竟敢用你的腌臜通路对准神物!”
子规抽了抽嘴角,“我也不想啊,我只是想挣扎一下,谁知道掉了个个儿啊!不过如果我不转那一下,拿喙顶着这尖儿他会怎么说?‘畜生!竟敢和神物接吻!’这样吗?”
那男孩自然不认为这杜鹃鸟儿会说话了,殊不知子规已经暗地里把他调笑好一阵子了。
这男孩将那五弦琴往臂上一摆,伸指拨弄,发出“弥”的音来,正是五音之中的角音,这音出离五弦琴霎时化作实质,乃是一片绿色,绿色变幻,是一刀利刃之叶。这叶形如柳叶,两面锋利无比,在空中划出一道绿光,直奔子规的喉头而去。
子规修行千年,阵仗见了不少了,这男孩一出手,子规就断出了他的斤两,能耐和殊迁差不离,他就有了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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