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典吏实在忍不住,这天散衙后,跟着李晟进了里间,劝道:“没必要这样对王贤吧,他一个门外汉,你整天这么折腾他,我看他都要傻了。”
“本来一天就要的东西,我已经给了他五天!还想怎么样?”李晟做事,第一要务是在道理上站得住,是以他总是理直气壮道:“难道衙门要变成养闲人的地方么?”
“总得给他点时间,让他慢慢学着来吧。”
“有那么多现成的,还在等排队呢,我为何要用他?”李晟哼一声道。
“唉……”王典吏叹口气,不再说什么。
待王典吏出去,李晟枯坐了很久,表情阴沉的滴水。他何尝不知,这事儿拖得越久,造成的影响就越不好。只是万没料到,那王贤竟然如此有韧性,能一直忍到现在。
‘不行,得换个法子了。’李司户眉头一皱,计上心来。
~~~~~~~~~~~~~~~~~~~~~~~~~~
这天中午,王贵突然来衙门,叫王贤出去吃饭。
王贤才记起这茬,收拾下东西,知会同僚一声,便跟王贵来到衙前街上。
衙前自古好景观,除了铺房、医学、阴阳学这些官方机构外,还有四大寄生产业……第一个是旅店。县城外的人,来县里打官司,大都来这里投宿,原告方便及时递状子,作证人的方便随时被传唤,在押被告或在监犯人的家属,也图个就近活动人情,打探消息的便利。
第二个是茶馆。上述人等安顿下来,就会到这里头打听消息,找人帮忙,因为那些替人写状子的代书,帮人打官司的讼棍,就整天窝在这里。
第三个是酒楼,官府里的胥吏差役、师爷长随之类,在酒桌上头通消息、讲头存、勾结舞弊、讨价还价。还有官府的公费吃喝,老板要么赚死要么赔死……
第四个是药铺,往往开在医学隔壁,医官只管诊病开方,病患不妨就近抓药。据说医官每开一张方子,都是有抽头的,吴大夫免了王贤的诊金,其实一点没少赚。加上衙门里隔三差五的打板子、拶指头、上夹棒,伤筋折骨、皮绽肉烂司空见惯,是以跌打损伤药卖的极好。药铺的主人陆员外,也成了县里数一数二的富户。
除了这四大旺铺之外,还有些钱庄、米行、典当、果铺等其他买卖,都是与衙门催征粮赋、课罚敲剥等业务,存在千丝万缕的联系。
此外还有专以衙门公人、以及进衙办事者为服务对象的饮食摊档。王贵就在这儿请王贤吃饭。
叫了几个炒菜,还有一盅鸡汤,王贵便像长虫吃鸡蛋似的,吭吭哧哧,憋得满脸通红。
“到底有啥事儿,现在总能说了吧?”王贤叹口气道:“是不是嫂子的事儿?”
“你怎知……”王贵一愣,又了然道:“你现在可真聪明,是你嫂子的事儿。”说着一咬牙,“我俩已经和好了。”
“那感情好。”王贤笑道。
“你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王贤正色道:“我当时那样子,大嫂受不了也是正常。”
“小二你真是懂事了。”王贵高兴道:“我想把她接回家,你答应么?”
“我怎么会不答应?”王贤两手一摊道:“问题是,我答应没用啊。”
“是,得娘答应。”王贵一下颓然,然后巴望着王贤道:“你点子多,帮哥哥想想办法。”
“我都被老娘耍成猴子了,”王贤苦笑喝口茶水道:“你觉着我能有啥注意?”
“……”王贵郁闷的垂下头。
“你透过口风么?”菜上来了,王贤接过盘子,一边摆一边问道。
“嗯。”王贵点点头。
“老娘怎么?”
“她说侯家人不是说了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