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桃山之后,我去世间巡游。前面我说过,当时世道纷乱,战争不断,黑暗不堪,比现在的世道要差太多,道门一统,神殿独大,却不理世事,修行者随行凌辱普通人,世俗皇权低落至极,人间就像是一盘散沙。”
“唯一的例外就是荒原上的荒人帝国,因为荒人先天身体强大的缘故,修行者不敢太过肆意妄为,那家伙偷天书明字卷,是因为他对昊天产生了怀疑,所以他选择荒原,并不是一个出乎我意料的选择。”
“后来关于那个家伙的事情,你应该知道。他叛出了西陵神殿,靠着一卷天书,开创了明宗,也就是后来的魔宗。”
听着这些千年前的故事,宁缺很是震惊,直到此时他才完全理解,为什么书院向来没有什么正魔之分,无论小师叔还是自已入魔,夫子都无所谓,甚至还让三师姐收了唐小棠当弟子,原来魔宗祖师爷是他的老相识。
有份故情在此。
“虽然直到今天,我仍然认为那个家伙是在胡闹,弄出来的魔宗不三不四,畸型的厉害,很没意思,但我必须承认,当时他的行为,在世间造成了很大震动,也间接导致了一些比较好的结噪。”
“什么待果?”
“道门警惕他在荒人帝国的传教,那便必须让中原安宁一些,神殿稍微肃清一些,世间的庶民便能好过很多,当然所谓好过,只不过是能多活几年,身子能稍壮一些,万一将来有战争也好上阵,事实上百姓的生活依然极为糟糕,并不比狗好到哪里去,穷山恶水间,到处都在死人。”
夫子沉默片刻后说道:“没有经历过当年那番乱世的人,很难理解现在世道的美好,有时候我也觉得很不理解,这般混乱凄惨,人们是怎么撑下来的,还可以繁衍生息,只能说人类的生命力很可怕吧。”
“但我觉得人不应该这样活着,不应该像野兽一样活着,不应该活的连条狗都不如,我们应该是吃狗,而不应该被野狗吃。”
夫子的神情变得凝重起来,看着宁缺说道:“我想要结束人间的纷乱,我觉得首先应该得有些规矩,然后讲些仁爱,如果能开启智力,识重信义,那便是更好的结果,所以我开始在乡间讲课,想要把这些道理告诉给世人。”
宁缺沉默不语,平静而专注地聆听着。
“有些恼火的是,没有人愿意听我讲课,有些地方是因为太穷,人们每天愁的是吃喝二字,没心情听我讲课,有的地方,则是道观不喜欢让我讲课,还有些地方,则是民众不喜欢我讲课,因为我讲课要收钱。”
“您可以不收钱。
“不收钱吃什么?我总是要吃饭的。”
“老师,您真是一位现实的理想主义者。”
“这个称赞我很喜欢。当年我在现实里不断碰壁,却也没有放弃这个理想,只是变得清醒了很多,渐渐明白,想影响整个人世间,我自已再强大也没有意义,必须要有一个强大的俗世政权,或者像道门这样的宗教帮助。”
“恰好此时,我在渭河之西的咸阳土围讲学,有个年轻人在听我讲学之后,半夜来找我,我以为他是要来拜师,便让他明天清晨去土围东铺割三斤肉再来,没想到他根本不是来拜师的,他是来招募手下的。”
“简单一些说,那天夜里,那个年轻人讲述了他的理想,我发现他的理想,也是结束乱世,所以有些喜欢,便听了下去。”
“您就这么成了他的下属?”
“我可能成为别人的下属吗?我只是答应帮帮他。”
“老师,那个年轻知……姓李吧?”
“是啊。”
黑色马车不知何时离开了桃山,来到了长安城下。
“荒人强威,西陵神殿单靠修行者,无法对抗,所以开始整饬世间秩序,诸国兵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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