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皮皮看着这三人,心想小师弟现如今是不在长安城,不然若让他知道朝廷里居然有人敢欺负被他珍视甚于钞票的小侍女,谁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人间惨剧。
紧接着,他又想起出后山前二师兄严肃的神情,不由心有余悸地打了个寒颤,暗想今日如果真让桑桑这黄毛丫头有所损伤,自己只怕会被师兄拿帽子活活砸死。
既然二师兄严威当前,莫说什么天枢处、南门观,大唐军方第一人许世,即便是皇帝陛下和皇后娘娘携手而至,也无法阻止陈皮皮把桑桑带走。
陈皮皮扛着被褥、带着桑桑,一步肉三颤离开了戒备森严的长安府,在离开之前留下了最后一句话:“这件事情没完,等宁缺回来再说。”
诸葛大人神情微凛,何明池轻轻叹了口气,王景略自嘲一笑离去。
半个时辰后,长安府正衙背景墙上那幅红日东升图,不知因何缘故喀喇一声从中裂开,那轮红日与碧蓝的汪洋被截成了两个世界,引来众人一片惊呼。
或许那是因为它感受到了那句话里隐藏着的凶险。
或许这只是书院二层楼某个胖学生对大唐册廷的一个警告。
镇国大将军府。
许世漠然看着窗外的寒梅,花白的头发被梳的根根不乱‘脸上的皱纹都仿似在排兵列阵’身后不时响起的咳嗽声根本无法令他动容。
做为帝国战功最著的大将军,他有足够的底气去面对很多事情,然而当他真的那样去做之后,却发现事情的发展与他设想的并不一样。
“因为书院十二先生插手,所以卑职无法留下那名婢女,卫光明究竟靠什么在长安城里隐匿了这么长时间,他和那名婢女之间的真实关系是什么,依然没有头绪,至于天枢处和南门观在颜瑟大师之死里应该承担何种责任,也尚不清晰。”
王景略看着手绢上的斑驳血痕,忍不住蹙了蹙眉。
许世回头看了他一眼,说道:“你还要咳半个月的血。”
王景略把手绢塞进袖中,平静应道:“能看见传说中的知守观天下溪神指,能亲身感受书院不器意,即便是咳半年血似乎也是值得的。”
听到这个回答,许世有些满意,缓缓点头。
王景略看着窗啡苍老的将军,微微一笑。
他名义上是龙虎山弟子,实际上是一名散修,所谓破境修行全部靠自悟,能知道书院不器意和天下溪神指这种不可知之地的绝学,全是从许世处听来的。
这两年陛下命他随老将军在大唐南疆征战,老将军虽然性情阴沉执拗,对他却是悉心教诲培养,长期相处,他对这位老人竟生出一种如师如父的尊敬爱戴。
“书院后山这种不可知之地太强大了。”王景略沉默片刻后,决定向将军坦承自己最真实的想法,“如果他们没有干涉朝政的企图,我认为不应该去挑战他们。”
听着这句话,许世脸上的皱纹愈发深了,说道:“世间最强大的是什么人?不是陛下不是宰相而是修行者,我也是名修行者,也曾经见过夫子一面,我在军中度过数十载岁月,比谁都清楚书院的强大。但我首先是一名大唐军人,所以我必须警惕那些强大的修行者,我必须警惕书院,一旦不警惕,那就是身为军人的失职。”
王景略低声说道:“如果将军您是想借此事看书院是否还尊重唐律,我觉得并不合适,因为现有的证据很难把那个小婢女与窝藏逃犯联系起来。”
“我确实是想看看书院的态度。”
许世转过身,看着窗外淡薄的天穹,声音微寒说道:“但我更想知道,卫光明在长安城里呆了这么长时间,书院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做,那个小婢女和卫光明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这件事情和宁缺又有什么关系?”
王景略微微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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