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八十八路公交车（四）

    前面不远处就是公交车上落站，常宁忽然想起了一件事，说：“现在才九点多，想跟你请个假，去看看外婆，我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去她家了。”

    “去吧，记得明天一早赶回来，不要耽误了上课。”

    看着他往上落站走去，他折回头，准备顺便去附近的超市看看。

    在路灯微弱光线的映衬下，上落站的站牌青幽幽的给人一种恐怖的感觉，醒目的位置上标示着各路公交车沿途上落站的名称，五路之中数八十八路的路程最长，途经的上落站也最多，光从这里到外婆家就有十五个站，最快也得半个时，所以平时去的机会比较少。

    尽管时间还不算太晚，等车的人也只有屈指可数的几个，他们有的竹竿一般单独地立在那里，有的在焦急地走来走去，有的则全神贯注地注视着公交车开来的方向。

    五六分钟后，一辆公交车缓缓地进入了他们的眼帘，常宁和大家一样引颈凝望，并做好随时上车的准备，可是当他看清不是八十八路时，便失望地走开了。

    在随后的十来分钟时间里，二十五路来了，三十六路来了，十三路也来了，特别是二十五路，已经来过两趟了，可偏偏就没有八十八路。

    眼看着等车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走了，偌大的上落站就只剩下自己，常宁不禁急了：怎么回事？难道是路上出什么意外了。

    又过了七八分钟，这该死的八十八路终于慢吞吞地过来了，停下后，车门嘎的打开，他动作迅速地上了车，在投币的同时，还气鼓鼓地嘟哝了一句：“什么破车，半天都不来一趟。”

    司机朱大海不甘示弱地回应道：“爱坐就坐，不坐拉到，发什么牢骚？”

    他一听火了，站起来责问道：“你什么态度”

    “我就是这个态度，怎么的？你以为我愿意呀。”

    车上的乘客纷纷以好言相劝。

    “好了好了，伙子，少说两句吧，人家当司机的也不容易。”

    “是呀，这车就这样，线路长，又是老爷车，走不快。”

    “朱司机，你也别生气，好好开车，我们的生命都在你手里捏着呢。”

    常宁转而一想，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于挑剔，说实在的，公交车司机确实是个辛苦活，何况快慢也不是他一个人能决定的，便不吱声了。

    车晃晃荡荡地往前走着，乘客虽然只有十来个，可里面却空气污浊，再加上有人抽烟，他上去不久便感到有点压抑。

    车上两个人的对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怎么搞的？这么长的线路，乘客却少得可怜。我记得两年前人多得挤都挤不开，现在你看，就只有十五个。”

    “不是十五个个，是十六个。”对方马上纠正

    “十五个，不信你再数一遍。”他仍然坚持

    常宁顿觉奇怪：这区区的十来个人，还会数不清吗？为了分出两人的对错，他决定亲自数一遍

    一c二c三c四他从前面开始。数到后面，包括他自己，不多不少，正好是十六个。

    他从后面开始，重新又数了一遍，得出的数目却是出人意料的十五。

    哎呀，怎么会这样？他感到有点头晕，接连又数了三四遍，每次的结果都不一样，一会儿是十六，一会儿是十八，一会儿又变成了十五，到后来，他彻底糊涂了，头越来越晕，心也越来越烦。

    公交车仍然在晃晃荡荡地往前驶着。有的人合上了眼睛，其中有一个坐在他前面的乘客呼噜打得山响，把大家搅扰得坐立不安，常宁试着叫了他几声，没醒，又摇了两下，还是没醒。

    一个身体瘦削的乘客走到朱大海身边，问道：“我前天上午乘车时，就看见这人在这座位上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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