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没想出来到底少了什么。
齐翎没有心情去管装修得怎么样,一屁股坐进了沙发里,开始思考这堪称曲折离奇的一天。
冀辕一进门就进了厨房,这会儿手里拿着两块三明治从厨房走出来,把盘子放在茶几上,依旧没有好语气,“这是我早上做的,没吃完,热了一下,你们先吃着垫一下,我这只有牛奶和水,在茶几下面,要喝自己拿。”说完转身要走,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脚步一顿,“要洗手的话,厕所在那边,”他一边说一边指了指厕所的方向,“不要进我的厨房,如果想活着出去的话。”
厨房和卧室对于他来说是“禁地”,齐新之后,没人进过他的卧室,牛二之后,没人进过有他在的厨房。
那是他心里最柔软的地方,神圣且不可侵犯,那里必须一尘不染,任何人都不得踏足于此。
那一年他五岁,连盐巴和味精都还分不清,刚刚好灶台齐平,要踩一张小方凳才能够着锅,锅铲都抡不圆,他从家里坐车到常盛巷,还是那张冷脸,语气有些生硬,让牛二教他做饭,他想在齐新生日那天亲自做一顿饭给她吃,哪怕只是一碗长寿面。
“辕哥,”夜萌拽着他的衣角,偏着头,笑弯了眼,声音软糯糯的,“那个毛笔字写的是什么啊?”
冀辕整个人僵了一下,像是被触到了逆鳞一般,不动声色的高度戒备着,眉宇之间全是阴霾,冀辕知道他指的是那幅最大的狂草,别的字都是他写的行楷,容易辨认,只有那一幅是方燚东的爷爷——方沅煜和他交换的,那几幅字是他用来代替以前的照片墙的,以前那一面墙上全是齐新和他的照片,他去冀家的时候没有舍得破坏墙上那一颗心,一张照片都没带走,所以强迫自己记住了每一张照片里的他们,那之后这个房子就被卖了,他不知道她是如何处置那些照片的,他不敢想任何人提起,与其说那是他的逆鳞,不如说那是他不愿被人发现的软肋。
夜萌察觉到他的不对劲,感觉到了那幅字背后藏着些什么不可言喻的故事,他想知道,可是他也知道现在不是时候,迅速转换了语气,“我饿~了,辕儿~哥。”
“撒手。”仅仅两个字,都能从中听出他的不耐烦之意,尽管自己已经快绷不住了,就像今天牛二提到齐新的时候他鼻尖有些发酸一样,但是他习惯性的硬撑着,不让别人发现他的一点弱点,尽管他知道自己满身都是弱点,重情,敏感,善良,心软,随便哪一个都能毁了他,所以他亲手堆砌了一座与世隔绝的地牢,亲手把那个自己扔进去,在暗无天日的地牢中度过了十年,从来都没有谁能真的触及到过他真正的内心世界,他把那个真正的自己封锁在了那个冰冷的,漆黑的,残酷的地牢中,私自判了他无期徒刑。
他用强硬的态度,冷冰冰的方式,不耐烦的表情,不友善的目光来面对这个世界,把那个会撒娇、爱撒娇的自己,对周遭事物共情能力极强的自己,没有长出牙齿的善良的自己,耳根子软,心更软的自己剁碎了,连带着骨血肉一齐混着泥土搅拌进了那座地牢的砖瓦里,重塑了一个现在的自己。
“需要我帮忙吗?”夜萌问。
“诶,”齐翎嘴里叼着一块三明治,眼里闪着光,语气有点兴奋,“这三明治还挺好吃的,”他一边说一边拿着另外一块冲夜萌晃晃,“萌萌,你快尝尝,真的挺好吃的。”
齐翎坐在沙发上,入神的思考着人生,冀辕把盘子放在他面前的茶几上发出的碰撞声才让他回过神来,然后就看到了气场完全不同的两个人,说着自己听不懂的莫名其妙的话,他看着灯光下冀辕的背影被拉长,被放大,像一团嗜食生人的黑雾一样,不断的向四周扩散,再看看和黑雾几乎是零距离接触的夜萌,他赶紧出声试图缓和一下气氛。
“不准进我厨房,不要再让我说第三遍。”冀辕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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