答,便仓促地挂了电话,一直捂着自己的心脏,双颊绯红,站在上午冀辕一拳砸碎的镜子的洗手池前,用冷水洗了一把脸,让自己冷静下来,然后伸出手,摸了摸已经被清理掉的镜子后面的墙壁,心里想着,碎成那样,流了那么多血,该多疼啊,他怎么可以这样不爱惜自己,越想越心疼,越想越生气,最后还是没忍住给冀辕发了条短信。
冀辕被挂了电话,皱了皱眉,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把手机扔在床上,一边找外套,一边自言自语道:“啧,脑子又抽了?这几天微博也不发,就光想着怎么和我发脾气了?切。”
换好外套冀辕就带着十九出门了,把受伤的手揣在口袋里,慢悠悠地走着,十九就在边上跟着,也不乱跑,身后突然传来一阵一阵的汽车喇叭声,冀辕转头往后看,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劲儿又窜了上来,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整个人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一股浓浓的焦躁情绪,但语气却冷得扎人,“跟踪我?”
“你不肯见我,我只好这样了。”冀轩的声音里有一种莫名的委屈感。
“我没时间陪大少爷你玩捉迷藏,”冀辕弯下腰,双肘叠在车窗框上,低声说:“张铭雪和冀北都给我打过电话。”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他想以冀轩的智商应该能想到。
“那你为什么不说实话呢?”冀轩听到他的话,心里一惊,掌心出了一层细汗,语气却很平常。
“冀北又不是王八能活一万年,至于张铭雪,切,就是个摆设。”
“那你呢,你又是为什么。”
“因为不想。”
“辕辕……”
“闭嘴,”听到冀轩开口叫他,让他原本就烦躁的情绪瞬间爆发,但是语气却还是一如往常的冷漠,“冀轩,我不知道你在这跟我耗着有什么意义,你们鼎渊国际家大业大的,你还不快点回去好好跟着你那个高高在上的父亲学习学习怎么管理公司,将来好继承皇位,然后继续做大做强,在这破地方一哭二闹三上吊的有什么用,我再说一遍,我手里那点股份,是我应得的。”
“辕……我……”
“冀轩,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困兽犹斗,”冀辕说得很平缓,就像是真的在和他解释这个词的意义一样,“吃人的猛兽在真正走投无路的时候是龇牙咧嘴,面目狰狞,凶相毕露的,只有在等待捕猎的时候才会收起爪牙,敛起戾气,向猎物示弱。”
“我没有,”被人动穿心思,他的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手在冀辕看不到的地方紧紧地握成了拳,声音却听不出任何波澜,“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想我,但是你要相信我,辕辕,我是真的想跟你和好的。”
“你要是真的想跟我和好,就滚回你的A市去,别再出现在我面前给我添堵,相忘于江湖对你我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冀辕说完抬腿就走,他把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至少一星期之内冀轩不会再来找他了,他可以好好的查一查陈然的事情。
初秋的季节,丝丝微风轻轻吹拂着,没再听到身后跟着自己的汽车声,冀辕突然感到了一阵轻松,这段时间以来,他一直都处在一种高度紧张的状态下,一点点的风吹草动都让他害怕,他怕因为自己而让身边的人受到伤害,他怕冀轩来找他,又怕冀轩不来找他。
生活可以随心所欲,可是生命却不能随波逐流,他的生命里有无数条岔路口,只有一条能到达目的地,但是没有人可以帮他指点迷津,他只能自己一条一条的去走,直到找出那条通往最终目的地的路,这一路上荆棘密布,险象环生,每一次都提心吊胆,每一步都必须走得小心翼翼,很多时候走到一半,会看见前面有一束微弱的光,他就会迫不及待地勇往直前,即使精疲力竭,即使身负重伤,可是走到头才发现那是一条死路,而那一束微弱的光,不过是一盏老旧的,挂在高墙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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