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江南岸,一道灰白颜色的混凝土城墙,呈一个巨大的半圆状,将江边的一段围拢起来,延延绵绵足有百里。六七丈的城墙上,有无数火把或是伫立不动、或是三五成群的交互巡逻。偶有兵刃,寒光湛湛,比江水更显清冷。
运用前世的混凝土工艺建造的巨城,已经初具规模,几十万大军近月的成果还是很显著的,凭空在这江南大地上多出了一条蜿蜒的巨龙。李秀宁曾在这混凝土城墙上试验过,刀兵砍上去最多留下一个白色印记,与城墙却是无碍!
长江岸边,近百艘五牙战船停靠在码头,又有数艘战船在江上游弋,作为警戒之用。如今隋军的江南大营陆地有混凝土城墙作为防护,水面上有五牙战船巡逻,可谓固若金汤。即便陈国举全国之兵攻其一点,也难有成效。
游弋的数艘五牙战船上燃着熊熊篝火,成半圆状与高大的城墙连接在一起,宛如水上的烽火台般,警戒着水上的一切。
中军大帐内,李秀宁这次却是没有坐在桌案的侧边,而是端坐在正前方,本来的女儿家衣裙换上了一身戎装,及腰长发也绾了起来,显得干净利索。
银白色的甲胄,衬托着英姿飒爽的娇容,好一幅巾帼英雄模样。
她双手拄着桌案,一双俏目正视着在座的诸位将军。整个大帐内,静默无语,饶是如韩擒虎这般匹夫,也是低着硕大的头颅,紧盯着杯中酒,似乎在观其成色,闻其滋味,追寻其源,访问其祖。
李秀宁伸手按住放在旁边的短剑,眸子深处已有熊熊怒火燃烧,她豁然起身。
“嘡啷!”
抽出掌中短剑,一剑斩在桌案一角,本来还算厚实的桌案,便出现了一处残缺。端面露出崭新的切面,平滑工整,似乎经过能工巧匠仔细雕琢般,可见此短剑也是难得一见的利器!
被斩去的桌角,“咕咚!”一声落在地上,翻转了数下后,便尖端朝上稳稳的立住,似乎在挣扎着证明自己的存在感。只是,脱离了桌案的它,由一件器物,已经变成了一块废物,就算作为木材,也会嫌它燃不起火苗。
在座的诸位将军,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变成了聋子、哑巴,只是把头埋的更深了些。
“晋王殿下遇刺,如今生死不明,我欲发兵建康,迎回殿下,哪位将军愿意助我!”
李秀宁打着常歌行的旗号,虽然有节制诸将之权,但实际上手中却是无一个兵丁可用。她毕竟不是常歌行本人,无法僭越诸将调动兵士。
回答她的只有继续的沉默,晋王遇刺的消息是藏在建康城内的细作传回来的,当时的情况被他一五一十的禀告给了隋军大营内几位掌权人物。
包括晋王受伤之重,刺客间的内讧,与晋王最后被一群神秘人掠走。
李秀宁无力的将短剑仍在地上,美眸中逐渐溢出泪水,她微微抬头,浮现在眼前的却是那一副痞赖的笑意,似乎在嘲弄自己的无助。
你这个无赖,我该怎么救你,都说祸害遗千年,你应当无事吧!
建康城内。
今日虽然不是元宵节,但却不妨碍街上的灯火。茶馆、戏院、青楼正是热闹时候,高悬的灯笼在微风下摇曳,拖动着垂柳的光影时明时暗,于晦明间不断变化。
有文人雅士品茶抒怀,一展胸中抱负,三五知己吟诗作对,自成风趣。
有戴着墨绿色扳指的富商豪绅,选了最好的座位,微闭着双眼,随着戏台上当红台柱的咿呀顿挫摇晃着肥硕的脑袋。
有乘坐小轿而出的头牌姑娘,匆匆的消失在深沉的夜色中,不知去了哪家床榻。
有荡漾在河道上的画舫,无人执桨,随波逐流,一盏夜灯与静静的柔波相自成趣,不知是哪家姑娘在会哪家情郎。
此时的常歌行正双指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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