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少年从军(47)赵科长又拉了我一把(第1/2页)  少年从军见闻录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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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等我回到招待所,消息就已经在招待所里传遍了:“那个老俵检上啦!”“看不出来呀,他的身体还这么好!”

    我一回到招待所,立即就有许多人围过来问情况。

    住招待所的人,有的是调进,有的是调出,都在等待组织安排;有的是转业,有的是复员,都在等待办手续,大都是一些军龄较长的老同志。他们对“飞行”c“空军”什么的很感兴趣,纷纷向我提出各种各样的问题:

    “你身上有疤吗?听说身上有疤的人飞到空中疤会爆炸。”

    “有啊,时候生疖子,留下了几个疤。”我说。

    “看来那是瞎说的。”

    “听说飞行员的待遇好高,吃得比师级干部还要好。”

    “又是瞎说,怎么可能超过师级干部?不就是开飞机嘛,跟开汽车也差不多。”有人反驳。

    “你这就外行了:天上空气稀薄,人受不了,需要营养。”

    “汽车可以中途抛锚,飞机能在天上抛锚吗?”

    “听说请了苏联教官教开飞机。”

    “还有国民党空军起义过来的。”

    “起义过来的不能用,不可靠。”

    “你这是农民意识,狭隘,可以教育c改造嘛。”

    “改造?飞上天了,你管得着他?”

    “飞机从哪来的?缴获的吧?”

    “缴获的算啥?破玩意儿,肯定是苏联老大哥支援的。”

    “支援?你想得美,人家会白送给你?得花钱!”

    人们七嘴八舌地想象着c争论着,就像他们自己选上了飞行员似的,一个个兴致勃勃。

    一位即将复员的天津籍老战士悄悄递给我一张字条,上面写着他家的地址。他说:“只有大城市才会有飞机场,你肯定会飞到天津去的。你若飞到天津,就到我家来找我,我请你喝天津名酒‘义聚永’,吃天津名吃‘狗不理’包子,咱哥俩再好好聊聊。”好像我现在已经在开飞机了。

    此后几天,我心里一直是乐滋滋的,人像是在坐飞机,云里雾里迷迷糊糊地飘呀飘呀甭提有多高兴了!

    人们已经开始给我起外号了:“喂,那个空军”“飞行员,过来过来”

    我心里乐开了花!

    没想到高兴得太早了,乐极生悲呀!招待所的老指导员——一位嘴里缺了两颗门牙的老干部找我谈话。他一脸同情的样子,期期艾艾地说:“可能可能后来又发现你的身体还不大合格空军就不去了吧啊”

    我觉得脚下发生了地震,地面在开裂,人在往下陷落,往下,往下,一直往下

    我使劲地眨眨眼睛,神智又清醒过来,发现我仍然是站在地面上。

    老指导员注视着我的眼睛,脸上露出勉强的微笑。

    我什么也没说,听话地点点头,表示听明白了,转身就走。

    回到房里,我拖开被子,一头倒下去,大白天睡大觉;还用被子把头蒙起来,躲在被子里无声地痛哭有生以来,我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痛苦”!什么叫“悲哀”!

    有人进来,问我:“童,你怎么啦?病了?”

    “嗯。”我在被子里回答。

    “要到医务室去看看吗?”

    “不用。”

    躲在被子里哭够了,探出头来,见室内无人,又悄悄地爬起来。洗了把脸,就坐在地铺上发呆,心里默默地想着:什么“身体不大合格”啊,后来又没再体检,肯定是这个讨厌的“家庭成份”把我给害苦了

    是呀,我怎么没想到,凭我的家庭情况,政审可能会通不过。还是年少幼稚无知啊,考虑问题不周全,光顾着乐去了。这一下“脸”丢大了!

    我为什么要出生在这样的家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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