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路一侧的树林随着对的前进慢慢甩在了身后,娇柔明丽的香蕉树与修长阴沉的椰子树交织成无边无际的绿篱,而右边稍远一些便能看到一望无际的蓝色,仿佛此时队伍并非置身马尼拉湾,而是在哪处大洋的岛屿之上。
实际上就连这所谓道路本身也都长满了热带独有的矮小灌木,在雨后显得尤其泥泞不堪,看起来平日从陆路而行的人并不太多的样子。
多明戈上尉骑在一匹来自印度的军马上走在队伍前列,因为告警的缘故他不得不一身戎装保持戒备,除了尚未着甲外在这炎热的天气中即便是骑马行军也让他难受异常。
烦闷的气候让他需要依靠一些调剂来转移不满,他看了看身旁的丑陋副官打趣道:“看起来你最近都没有睡好。”
托里比奥没好气地看了一眼有些趾高气昂的长官,“上尉,你知道我这几天运气不太好。”
“总督阁下还真是好算计,发给你的军饷最后都变成了赌博税又回到了他的手中。”对着手下的一番奚落让多明戈心情大好,他又回头看了看身后的邦班牙战士,对于即将开始的作战满是信心,“不过你大可不必担心,等把那些尼德兰恶棍送上绞刑架后,你的手上就能宽裕不少。”
总督阁下为每个低地叛匪开出了十个比索的赏格,相较于他们对贸易造成的破坏这个赏格并不算高,但对于如托里比奥这样的赌徒而言,这个金额已经足够,他担心的只是能否得到更多。
“实话说吧上尉,我们的兵力会不会少了一点,听昨日前来传信的斥候说对方至少来了十艘军舰。”
托里比奥大概清楚,这个数量几乎是荷兰东印度公司在东南亚地区海上力量的一多半了,恐怕港口的情形并不会像斥候说的那样轻松。
“放心吧,阿瓦洛斯已经派人去召集他的战士了,他从来都是主最忠实的仆人,兵力上我们绝对不会吃亏的。”
多明戈说着又望向了另一边的身侧,一名同样骑在马上一身西式装容的土著酋长立即向他报以讨好的微笑,此人正是他口中的上帝忠仆,邦班牙人的大酋长阿瓦洛斯。
十六年前其不过是一名竭诚奉教的土邦乡长,因为在屠杀华商的事情上带着族人为殖民者出力甚多,事后得到马尼拉当局的看顾,渐渐也发达了起来。如今此人不过四十余岁,但马尼拉周边的数万邦班牙部众倒有多半都要听他号令,巴石河口的贸易份额更占了至少两成还多,是以此番听闻有荷兰与英国舰队联合来攻,阿隆索自然就让他点起了两千本部精锐随行。老酋长生怕海盗势大,同时也是为了自家的安全,即便本部人马中也有三四百火枪手,行军途中他还是不忘接连向周边三四个邦班牙部族派去了使者,想的是要再聚起数千兵马随他一同前去支援甲米地的要塞,他在那里同样也有一份生意在的。
只是这如意算盘恐怕是要落空了。
如果此刻多明戈上尉能够穿过身侧不远的树林缝隙朝密林深处多深入个几十米,一定会看到一副让惊奇的画面,一队浑身涂满油彩的髡发人正在专注地关注着这支队伍,他们既非黑人也非本地土著,但在妆容遮掩之下竟比任何人都能与这丛林融为一体,而在方圆数里之内,同样的小队还有数支。
他们正是由元老率领的不良人,分散在了马尼拉到甲米地这短短20公里路程上的密林当中。
各小队出发时从北纬那里接到的命令只有三个,一是阻断来援西贼可能派出的斥候和求援使者,二是屏蔽今早开始可能从甲米地传来的一切信息,三则是对这支来自马尼拉的军队构成与战力做出最为清晰的侦查。
元老院既不希望这支队伍提前缩回马尼拉王城的龟壳中作困兽状也不希望他们带来过多的土著胁从,毕竟以往的用兵当中,一次小型战役马尼拉能够调集土兵六七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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