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虽然治政疏于筹划,理事大而不精,但却是个很好的靠山,有他在背后支持做起事情便轻松许多,且以他对张相公的了解,即便此次朝廷已有旨意,这个人精却未必会奉旨。再说熊廷弼,虽然他的能力和见识深得王星平认同,但却因为脾气暴躁和行事太过强硬,并非是一个上司的理想人选,跟着这一位实在是太给自己树敌了。退一万步来说,即便张鹤鸣真的奉诏出关,贵州再换个人来也比熊廷弼更好相处,对于王星平来说领导太过强势的感觉并不太好。
何况无论张相公去留与否,他坚持将改土归流的意志贯彻下去便能在士林中得个有始有终的名声,也是他日后发展的根基。
“这二嘛如今学生的产业都在贵州,养兵这事背后的艰辛相公想必也知道,我等若是贸然去了辽东,客兵在那边可不好相处。”王星平继续说道。
当然王星平话也并未说完,还有一点便是这地头蛇多了便不好施为了。辽东就算能收复失地那也就是给原本的将门打下更多的家底而已,自己最多分碗汤喝,但贵州只要能够改土归流,之后新开辟出的那些田土户籍便可渐渐掌握在他自己手中,至少以目下的根基他有把握在水西、水东的改流中得到最多的利益,尤其是依靠他的武力和经济手段征服的土地,这样的保障就更加稳固,加上贵州那里朝廷本也不会关心,连这次辽饷都没有征到他们头上。
听到客兵这里熊廷弼不禁点了点头,似乎被说服的样子,浙兵就号称是天下。
见了熊廷弼如此模样,王星平又趁热打铁,“方才学生听相公说想请调湖广土司兵北上援辽,这也是一桩问题,如今西南红苗和土酋都不安分,若是这些靠得住的土兵精锐北上,地方上难免不稳,总要有人镇守边荒,学生这兵人虽不多,在贵阳左近却也还能够抵些事的。”
听完这话熊廷弼许久没有说话,似在认真思考着王星平所言。
过了一阵他才满是遗憾地叹了口气道,“也罢,既然你心意如此,老夫也就不再勉强了。”
说罢他便立刻带人出了军营,竟是直接走了,若不是王星平清楚熊廷弼脾气并知道他其实是要忙于再去下一处军营,恐怕就要以为是得罪了这一位。
他所不知的却是,出营门时熊廷弼意味深长地对身边张名世说了一句——‘张元平真是好运气。’
约莫等熊廷弼一行走远去半个时辰之后,王星平这才与宋应星等人施施然回到后营关心起高建侯的伤势,所幸都是皮外伤而已,稍微包扎之后已经没有大碍。
倒是经过这一次后,那些纤夫和盐丁的心气便高了不少,日常操练都更为卖力了几分。接下来的几日,周翼明因为那天一战的缘故对王星平的训练方式也开始渐渐接受,这些原本就是战兵的出身的浙兵一旦适应过来新的操典倒也练得像模像样。
至于以后此地驻军如何靠着‘武器的批判’教会周边盐团竭诚孝敬那又是后话了。
等到农历三月的最后一天,黄程的商船终于抵达了大沽口,他在日本备办了不少货物,主要都是铜料和硫磺以及一些水银。铜料是铸炮、铸币与砧座火帽的材料,同时元老们对空调的需求也必须要保障此物的进口,南洋的天气对于他们始终是热了些。硫磺则在火药与化工中广泛运用,造纸和造胶也缺不了。水银更是雷酸汞的重要组成,制作火枪击发底药少不了此物。
这些货物价值不菲,因为辽东战事的缘故自然不敢进入渤海冒险。黄程稳妥起见便让商行中人雇的李家船队先行送往广东,自己那两个外甥也跟着船队同行,名为历练,实为押货,他那外甥一官倒是个聪明伶俐的,黄程这次回来有心要历练他一番,同时分开来走也免得东家猜忌,倒也算想得仔细了。
他自己则按照去年出发时的约定到天津来接商行派到这边的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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