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略辽东,那天下的精兵都逃不出他的网络,自己在天津已经训练了一段时间的新兵难免他不会去打主意。这位熊蛮子可是个有心于国事的,不然他不在江夏老家安心主持修建水利,过着他‘归来无事乐无休,手倦抛书卧小楼’的‘隐居’生活,何苦去年又专门跑来北京。
“小先生过谦了,先前只听王伴伴说过你在贵州帮着张相公做事,很是建功,不想本人青春如此。”
王星平不好回话,张介宾忙帮着圆场,“天成与我乃是忘年之交,其于医道上也颇有造诣的。”
“哦?”朱常洛有些惊讶,但马上又平复了回来,“我还奇怪他怎么会与景岳先生在一起。”
本来朱常洛与王星平闲谈也是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不得皇帝宠爱,便要在外廷留下一个好名声,不然没有外臣帮腔,当年皇帝要三王并封的时候这太子之位便多半没他的事了,哪里还能熬到弟弟福王就藩。
是以像王星平这样最近声名鹊起又是张鹤鸣的得力干将,他听王安提起过两回也就有些留意,总是会想要延揽,但没想到只是略一打听便发现此子比传闻中还要传奇。
不光是在贵州帮着张鹤鸣连连建功,在京城的结交也同样广阔,其一篇《论持久战》在京师士子中很有名气,随着其推演辽事件件应验更是得了不少外臣青眼。不过原本这些也是平常,但昨日父皇召见熊廷弼问对辽东事情,那熊蛮子居然也顺口提起了此人,更没想到只隔了一日便见到了本人。
过了今日,或许王氏的死依旧会让外面多上不少传言,但有这两位外人见证情形就要好上不少。
“小子不过胡乱读了些医书,哪里及得上张先生。”王星平自然不知道朱常洛心头的这点弯弯绕,但经验告诉他在这大庭广众之下不能随便说话,打断了太子的思绪,他又斟酌了一番继续道:“不过殿下对王娘子一片情深,我与张先生都理会得,只是人各有命,还望殿下保重玉体,不要伤心过甚才是。”
朱常洛伤心么?应该会有一些,但他与王氏的感情看起来并不如王星平所说那样亲密,至少没有与那位西边的李选侍更好,但这不是王星平需要关心,帝王家事,本身就比平民百姓更加复杂,掺杂了太多无关的因素,王星平只是不想自己牵连过深而已。
说来他曾经想过要通过王安结交上太子,但真以这种方式见面后反倒觉得不太稳妥起来。
不过又想到只是走了几步路便能得这几十两银子,白捡的便宜倒也没有不要的道理,而且这东西还有一个名堂谓之投名状,拿人好处出去就不能乱说话了,收下银子双方都更安心。
此时魏朝又跟到了这边,先是贴着朱常洛耳语了几句,太子神色一凛随即就要告罪离去,看来是王氏那边病情再次加重,他也不得不去看上一看了。
张介宾与王星平也只得再次跟了过去。
等再回到王氏寝房的时候屋子里已被收拾了一番,原本的一干嬷嬷宫人都被打发去了,只有一二亲信听用的在旁伺候。方才那个名叫进忠的还在屋里,此时也满面悲戚,王星平已经知道这一位是王氏平日的亲随典膳,不过此典膳是真正的差遣,不像李可灼只是敬称。听汪文言说此人原是北直隶肃宁人,本姓魏,因欠了赌债才自宫当了内官,随王氏伺候颇为用心,被王氏复了本姓,是以对王才人颇为感恩,王星平听此人名姓总觉得有些耳熟,但也没再多想。
朱常洛已在房中,加上他身边太监和先已到了的王安等人,倒也将屋子挤得满满当当。
就在这一众人中,王星平却眼尖发现了床边站着的一位少年,那少年眉清目秀,看年纪不过与自己相仿佛,长相倒与床上的王氏有几分相似。此时少年正泪眼婆娑地望向床上,面有戚色,身旁一个美艳少妇则在一味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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