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贵四川多瘴疬,梅雨连绵,若是多用弓箭,既不利仓储,也使不长久。”
弓箭作为远程兵器在此时比之火器更为靠谱,在行伍中也是必练的,民间教习的也多,只是贵州这里的气候并不适宜,也是一桩不爽利的。
…………
说了许多本地的情况,不觉已是半个时辰过去,老者耐心聆听,王星平却还是要总结一番。
“不过以根本而言,还在钱粮二字上。”
将心中见解说出,王星平顿觉一阵畅快。
老者却是一阵感叹,“难得你年纪轻轻,就能有如此见识。”
“先生谬赞了,学生这也是在路边听来的。”
“路边听来的?”
“之前学生一家遇害,幸得息烽所官兵救助,后又跟随官兵讨伐红苗和匪人,连着几回都是宿在官道旁,夜里闲来无事便和那所城的王千总闲聊,行军打仗的种种事情都是听他和其他相熟的军将们说起,觉得在理我便都记了下来,今日先生问起,倒是拿出来卖弄了。”
“原来却是这样,贤侄你这也是不耻下问了。”
王命德道:“不过理是正理,却是难办,若论钱粮不足,全国哪里不是如此,可不光只是一个贵州。”
“自然,钱粮不过只是一桩,还有两桩也挺紧要。”
“哦,哪两桩?你说说看。”老者惊讶道。
“军备……教化。”王星平斩钉截铁。
老者更感兴趣,“贤侄可详细说来听听。”
本来是礼节性的拜访,却变成了策问一般,其中自然有客人的兴趣,还有的多半便是王星平自己使然。
在地位更高的人面前,展露自己的才学,本来就是自身上进的一条捷径,无论对方观点如何,至少一开始就没有利益瓜葛,多说也不会多错,只要就事论事,就不会存在任何风险。
“先生容禀,戚少保书中对军备多有论述,不过无外乎都是刀枪棍箭,还有藤牌之类,此等技艺皆非朝夕间可成,都要耗费时日,是以如此练兵,便显得慢了,耗费也大。”
“自来练兵不都是这样,还能如何快?”
“不瞒先生,学生平日读书之余,也练练拳脚活动筋骨,但若是说起军备,以我前个月在各处屯所见闻,如今别说三日一操,就是六日也是做不到。”
所谓三日一操,即是三天一次训练,操练消耗极大,若是粮饷再不足,自然更加跟不上。
王命德似在帮着王星平补充,“这些年的确是积欠下许多,这也是没有办法,贵州的粮秣还得靠湖广和广西外运,本地的军户能吃饱就算本分,地方上哪有多余钱粮出操,自然军备也就废弛了。”
王星平跟着道:“就拿此次息烽所在南望山的一战来说,依照嘉靖以来惯例,临阵斩首功是三十两一级,其中杀敌之人分得二十两,砍首的二两,队中各人也有一两的分润,就连做饭的火兵,虽然不上阵,也能得五钱赏银,是以人人争先。”
“可如今三十两一级的首级功打了对折还多,多半还不能全拿得到手,各级吏员们可都是雁过拔毛的性子,我那位息烽所的王四哥这次功劳最大,所得却少得很,如此,将士自不会奋勇,是以一旦交战,多为贼人所趁。”
“说来好笑,二十两一人的捕盗赏学生也是一文未见,反倒为了答谢王军将等人,贴补去不少。”
《大明律》中定的捕盗一人二十两的赏格,本也是形同空文,当真是全看上官的心情。
王星平却故意只说吏不说官,这是怕得罪了面前这位,毕竟以这位的进士出身,自不会只是区区不入流的小吏,但是真要论起敲骨吸髓的本事,那等小吏如何比得上入了流品的官人。
虽然此时不可能有什么‘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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