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王家巷,有几个邻里见了便都来见礼,王星平都一一致以,比起在外时的洒脱性子,收敛了许多,却也颇得大家看重。
“王家少爷自打这次回来,竟似变了个人,前日见了也是这般有礼,听说整日里都在家中读书发奋。”
“那是自然,如今西房头的就靠这独苗支撑门户,再不发奋如何能行。”
“谁说独子就一定能顶门立户的,西街崇礼坊的何老爷家,还不是一个儿子,吃喝嫖赌样样都不白饶。那何家何等的奢遮,可何老爷都多大年纪了,就这一个幺儿,还能不顺着他造?”
“说王家少爷呢,你扯什么何经济,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何德固就是前次帮着白马硐阿寄兄弟销脏的商人,因为白马硐的事情,何家吃了不少挂落,很是破了些钱财才敷衍过去,这事当初不是王家要咬着不放,何家当不至于被官中好生的敲打一回,是以在王家少爷这里提何老爷,可不是个好话题。
说话的人中便有一个又岔开话题,“王家幺哥自回来后,见了人都恭恭敬敬,也稳重了许多,同是一个姓的,我家那小子要是能有人一半的气度我做梦都得笑醒来。”
“你也好比,我看这位下一科多半也要跟他爹一样中举人的,说不好跟东房头一样出个进士,那也是说不准。”
“十八你胡说个甚,戊午科的乡试可就在明年,还没出大祥,再如何用功,连考都考不成,如何中举人。”
“下一科中不了,再下一科也是必中的,不信我们打赌。”
“王酸子你倒是先中一个秀才看看啊。”
几个向着王星平的邻里和族人抓住王十八这文酸的话头不放,王星平主仆二人倒是走远了。
…………
过了大十字一路往南,再过了三牌坊,这里往右穿过府河便是贵定县衙和守备营房,再往南的一片广场,东面是府中常平仓和学政署,西边是河堤,南面又是黔明寺和三圣殿。
沿着河边,却是搭起了不少铺户,好不热闹,也有摆着地摊的。寻常菜蔬鸡鸭等物,早上用船运到南明江上,在南面朝京门卸货上岸,运到这里发卖。久而久之,形成了规模,便成了如今的三牌坊市,府城中倒有多半的生鲜都在这里交易了。
时鲜的鱼货则从南水门直入,穿过水门后的六洞桥,在堤岸上发卖。
从这空场往东走到底,就是城中仓后街的南面,正对着朝京门的小空场周围,就都是贵阳城中各种卖上好商货的铺面,据闻出了朝京门,一眼便能看见立在南明江中万鳌矾石上面的甲秀楼,听说那南门外靠着城墙的关厢中还有两家出名的狗肉馆子,口味实是贵阳一绝。
只是原本要来采办礼物,却是被这扑面而来的市井气给吸引住了。
从外面回来这些天,虽然也出面与官府和族中应酬了许多,但这南面的市场还是头一回过来,接了地气,不觉畅快,就连隔着府河从卫坡边上大马槽中飘过来的马粪味也亲切得很。
鸡鸭菜蛋还好,原本农家都是寻常,在水田中放养,还能帮着捉虫。
可想不到这鱼确也是多得很,成筐成桶的就摆在河边发卖,有些还将筐子半浸在河水中,如此大的数量,若说是野生捕捞,王星平肯定不信。
而且鱼货不比鸡鸭,今日卖不掉还有明日,如今又没有适于存水的轻便容器,木桶沉重,就算装回船上也是麻烦,何况若不是能够基本卖光,何必贩运如此多的鱼来。
心中好奇,便问起身边的王小六,“这么多鱼,都是从江中捕的?光这市面上见到的怕不得有七、八百尾吧。”
王小六不以为意,心中只笑王星平出来少了,也终于有比少爷清楚的事情能够炫耀,笑道:“这里也不过是平日临卖的,少爷想吃鱼,不用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