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妈没用的东西,一群饭桶,窝囊废!”隐身在阴暗角落里窥探着这一切的马尼斋,眼睁睁看着牛栓子从茅阎王眼皮子底下活生生地给溜之大吉,怒火中烧使劲地一拍大腿,气急败坏的恨恨地骂道。
马尼斋拉低帽檐,哭丧着个脸,一转身,怅然若失地消失在如织的路人中
我一路狂奔,直到钻进一两公里开外的吏部巷深处才稍稍“刹住车”慢慢放缓了脚步,回过头去仔细地张望了一番,确信没有人尾随而来后,我悬着的心感觉终于平复了下来。
“好险呀!谢天谢地,总算没有给逮住,要不然就惨了”我心里暗自庆幸着,折身溜进巷尾的“同福楼茶庄”躲藏起来。
万家灯火已是竞相闪耀,好不容易挨到了夜幕降临,我悄悄地给爬爬虫打了个电话,也没有多说,只是让他歇工的时候来茶庄把我捎带回莫家大院。
“同福楼茶庄”的生意是通宵达旦的,彻夜不会打烊闭店,因为茶庄全凭晚上的客人来此聚会消费赚取银两。
所以,我点了一壶廉价的铁观音,像一只沮丧的夜猫子一样蜷缩在茶楼的一角,安心地等候着爬爬虫过来接我。
“栓子,你咋整的呀?抄家了?”看见我孤零零地垂头丧气的光棍一个,爬爬虫浑身上下把我打量了一番,仿佛把我的倒霉事料到了八成。
“是啊!真背时,不知咋的让茅阎王那烂货给盯上了,车顾不上给弄丢了”
“宇哥,啥也别再问了,咱们赶紧走吧!”我窝了一肚子的火,没有那份心情去绘声绘色地描述那些可恼的情节,只是轻描淡写地嘟囔了几句,催促着爬爬虫
夏夜的晚风散发着阵阵热浪扑面而来,从耳轮边呼啸而过。
我一言不发,默默地坐在爬爬虫的身后,听任爬爬虫的摩托车犹如脱缰的野马在茫茫夜色中肆无忌惮地奔腾着。
不管遇到什么变故,不管遇到什么痛苦,只有家永远是温馨的。
莫家大院就是我们的家,尽管这个家只是临时的,可它却是我们目前赖以存身的唯一归宿。
此时的莫家大院,不!应该说是莫家大营,依然灯火辉煌热闹非凡,在轰隆隆的引擎发出的“嘶鸣”声中,“骑兵营”的“战士”们三三两两陆陆续续地回到了老巢。
“开饭喽开饭喽!人儿都到齐了嘛?”
“这乌漆八黑的,咋也瞅不准个人脸”
“牛栓子这小子回了吗?吱个声呀!”憨巴伙夫头邱老汉和我私交甚好,似乎总把我放心不下。
“回了呢,邱叔!”平日里,虽说我也经常私底下埋怨和数落过老邱头的种种不是,但是在我内心里还是把他当作“家长”一样看待。
“回了好回了好,就等着你几个好开饭呢!”
伙夫头邱老汉满脸堆笑地摇晃着胖嘟嘟的身躯,从伙房里端出一大洋瓷盆子东北大乱炖来,稳稳当当地放到院子中央的大餐桌上。
所谓的“东北大乱炖”说白了其实就是一大杂烩,里面盛满了炖得烂熟的猪肉c粉条c蘑菇c鱼丸子c豆腐皮等等,霎时间,小院里美味弥漫香气四溢,令人垂涎欲滴。
干体力活的人似乎永远是饥渴的,他们的肠胃也似乎和广袤无垠的苍宇一样是竭尽包容的,没有任何挑剔和选择,不管是什么酸甜苦辣咸的东西,但凡只要是能够果腹的,统统“拿下”。
胖头鬼老吴c公鸡嗓老山西c机灵鬼爬爬虫他们几个精明的家伙总是抢在别人的前面围坐在大餐桌旁,俨然王公贵族一般正儿八经有模有样地“用膳”。
其他“憨头憨脑”的或者“慢半拍”的伙计,就上不了“正席”了,只能端着碗筷挤着他们的膀子打打边锤,在桌子缝里“钓钓鱼”。
然后,自顾自地找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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