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鱼儿你跑哪儿去了?大家都在找——你这伤怎么回事?!”
“没事没事石叔在里面吗?”
“在,可是——欸鬼鱼儿你等等!”
门口的青年作势欲拦,可男孩一弯腰就跟条泥鳅一样窜了过去,青年拦之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男孩一溜烟跑进了屋里。
“石叔!石叔我——”
男孩大喊着跑了进去,可进屋的一瞬间,却被某种无形的气势给压住了,不由得站在原地闭上了嘴,愣愣地望着里面。
在屋子的中央,一位老者站在砧板旁,奋力地挥舞铁锤敲打着板上的剑胚。老人充满着力量感的每一击都蕴含着某种特别的韵律节奏,在背景的烘炉和火焰映衬下,铁锤和剑胚仿佛拥有生命一般呼吸吞吐着,营造出一种难以严明的庄重和肃穆气息来。
“石叔”男孩的心神仿佛被眼前的一幕摄住了,一下子紧张起来,声音不由自主地放小了,“我回来——”
“——哐!”
——————————
楼五尘走进来时,所见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跪下!”
老者没有回头,甚至打铁的节奏连一丝都没有紊乱,仅仅是用钢铁般硬酷的声音吐出了简短的两个字。
“欸?石叔我——”
“跪下!”
男孩在洪钟大吕般的喝斥中陡然跪下,身上好几处伤口骤然迸裂,隐隐的血色透过白纱浸了出来,可男孩浑若不觉,只是抿紧了嘴唇望着老者。
老者的大锤重重砸下,发出振聋发聩的巨大声音:“我教你的四不可是什么?”
男孩浑身一震,却见铁锤再度落下,砸出一声巨响:“一!”
“——!不可有杀意,戒杀人!”
“二!”
“不可有贪意,戒偷盗!”
“三!”
“不可有淫意,戒邪欲!”
“四!”
“不可有妄意,戒欺诈!”
“哐!”老者再一次将铁锤砸下,“不告而取假金,是什么!”
男孩艰难地回答道:“是偷。”
“明知为假而妄言以真,是什么?”
“是诈。”
“偷诈并犯,当处何罚?”
见老者的神色越来越冷冽,一旁的青年忍不住往前跨了一步:“爹!鬼鱼儿他是为了救人啊,要是晚一步,说不定这个小姑娘就毁了!事急从权,您不是也常教导我们‘义之所在,虽罪不悔’吗?”
“蠢货!”老铁匠狠狠砸下最后一记重锤,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义之所在,是为正确的事情甘愿承受过错的惩戒,而不是以正确为借口逃避责罚!沐鱼!”
“在!”
“你对处罚可有异议?”
“没有异议,沐鱼知错,甘愿受罚。”
“好!”
老铁匠一声大喝,猛然提起砧台上的剑胚,刺入了一旁早已准备好的大水桶中。只听‘嗤’地一声炽响,水面瞬间剧烈翻滚起来,腾起汹涌的白雾完全遮蔽了整个水桶。不一会儿,老铁匠提起剑胚——不此时长剑已经不能称为剑胚了,经过百炼锻打,它已然精纯到了极致,色泽清明透着匀润的莹光,一看就非凡品!
“既如此,那你自己去后屋行罚吧!”
“是!”
看着男孩恭敬地退出了屋子,老铁匠才缓缓转过身将长剑放入另一侧的温阁中,然后才对楼五尘说道:“小老儿管教无方,倒是让客人见笑了,客人请坐。”
“哪里哪里,老丈法度森严,严师出高徒,委实让我大开眼界,佩服佩服。”
“小老儿不过打个铁混个饭吃,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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