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手握住的种魔珠,没有发生丝毫变化。
但在大多数生灵眼里,其变成了一颗死珠。
死掉的种魔珠,不再逸散无之气息,不再东跑西窜,不再砌道为路,也不再停顿间释放着浓浓的嘲讽。
但气氛,并未从羞愤朝轻松转变。
因为让种魔珠如此的那只手,那个人,代替了种魔珠,站在了另外一个恐怖的起源之处。
正打算开口喝斥黍天子的种老,大张的嘴巴忘了合上。
同时他老眸中的厉色,也被复杂所取代。
复杂之中,骇然占了小部分,大部分,却是一种陌生。
突然间他就发现,当面的这个天子黍,变成了一位他不认识的人。
由此而来的连锁反应,让他幡然醒悟。
醒悟得太多
之前的黍天子,怎么可能在自己毫无反应之下,出现在此地?
之前的黍天子,怎么可能握住连上界来客分身都能轻易吞噬的种魔珠而无损?
之前的黍天子,怎么可能丢弃一生所学的书生义气,放浪形骸地呵呵而笑?
最终,他的醒悟,于种魔之战开始前的那段时日告终。
“那时的黍,就已经不是黍了啊”
失神暗喃间,种老不由想起了那个时候让自己感觉格格不入的黍天子。
这种格格不入,是黍天子和酆崖之间的格格不入,是黍天子和酆崖绝顶精英之间的格格不入,亦是黍天子和他以及天帝帝允之间的格格不入。
那个时候,他本以为黍天子身上所溢露出的格格不入,代表着黍天子脱掉了之前所背负的所有身份名头,正在天地万剑的磨砺下,走上一条唯我独尊的孤独之路。
他为之暗喜,为之欣慰。
但如今他觉得,这种格格不入,并非是黍天子走上唯我独尊的孤独之路带来的,因为
此时的黍天子,已然唯我独尊了。
因为虽说看得不太清楚,他却总觉得那颗看似没有发生什么变化的种魔珠,已然发生了巨变。
这一点,仿佛魔妾等四位存在了解至深
所以他们的表情煞是凝重,全身上下都逸散着,哪怕是混战时都未曾逸散出的警惕气息。
高度不一样,看到的风景便不一样。
在他们的属下分身眼里,种魔珠没有发生变化。
在种老眼中,种魔珠发生了变化,却看不清楚。
而在他们眼中
种魔珠之外,多了一片小小的天地。
天地无形。
却又有形。
有资格看出这片天地有形的魔妾四位,却发自内心地产生了不寒而栗之感。
因为这天地,就是由无数把小锁所构成的一把大锁。
锁之大小,只是相对而言。
因为即便是大锁,也不过尺许见方,刚好能勉强装下三寸大小的种魔珠。
但似乎正因只有尺许见方,反倒带给了魔妾四位不一样的震撼之感。
毕竟有的时候,小虽说不伟大,却够精致
尤其当这个尺许见方的小,由亿亿万把更小的锁组成的时候
更何况这亿亿万把更小的锁,同样的精致,精致到连其上的划纹似乎都清晰可见。
魔妾四位看到划纹时的感觉,就不能用惊恐来形容了。
抛开其他的不说,单单是将这亿亿万把比灰尘还小的小锁,完美组成一把尺许见方的大锁,其难度就不容想象
“更别说这亿亿万把小锁,都是织道而成的”
终于,魔妾在心头说出让自己感到恐怖的,最根本来源。
种魔珠砌道为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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