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来敌做出的分兵渡河攻击,潘超骧和刘亘早已经把这作为第一预案,因此两人当即分兵迎敌。
东面有刘亘坐镇调度刀枪、弓箭、火药、饭食,冯忠孝在前指挥本部作战;西面唐江镇码头有潘超骧亲自领军,带领一百混编的护卫队员和两百青壮,麾下有悍将卫文楷和翟五,翟五就是在东昌府被逼降的刘之干部哨探小旗。
刘亘手上有二十名鲁密铳手,他们与唐江镇的壮勇为巡检司的预备队,准备充任救火队员。
至于唐江镇的后背,则交给了余东雄的巡兵,有靳胜武在暗中虎视眈眈,峒贼渡河的可能性不大,但不得不防。
隗翰林抵达第一个渡河点后走下肩舆,在山坡上与大小头目对着对岸指指点点,随即命令人马一分为二,本部和援兵原地待命,命一个大头目带一千五百人去唐江镇码头对岸佯攻。
大军渡河得建浮桥,这是峒贼们的拿手好戏,隗翰林一声令下,后营分出三个五百人队进后山砍伐毛竹,捆扎竹筏。
人多力量大,很快山后堆起了小山一样高的竹筏,随后喽啰们四人一架抬着竹筏嘿呦嘿呦往河滩走去。
“小样们不会是想搭乘竹筏冲过来吧?”
在上坡上观战的刘亘自言自语着觉得被峒贼们轻视了,在前督战的冯忠孝一脸严肃,命令席地而坐的前军起身检查武器,准备迎战。
冯忠孝的位置在山脚,按照刘亘和潘超骧事先的布置,半渡而击,因此护卫队只在河滩那派了一队小旗警戒峒贼,大队人马都在河滩后的凹地养精蓄锐,不过位于山上的刘亘和隗翰林都能隐约看到对方,在隗翰林看来,这是一场比拼凭实力的较量。
峒贼比刘亘和冯忠孝想象的要狡猾得多,他们抬着竹筏依次从江边到河岸排成了三条绿色长龙,随后一段一段用藤条捆扎连接起来;为了经得住人马踩踏,隗翰林命令采用复式拼接。
所谓复式拼接,就是采用上下两层固定,上二下一,这样的的浮桥犹如在下面垫了浮船,即便推大车也没问题。
冯忠孝一看苗头不对跑回去请示刘亘,是不是开炮轰击对方,阻扰峒贼顺利搭建浮桥。
“忠孝。你看,每一处浮桥只有二三十人,咱们能开几炮?”
“总不能让他们顺顺当当把浮桥架过来吧。”
“再等等,人多了放炮。”
巡检司这边一共才四门虎尊炮,刘亘和潘超骧各得一半,他想用火炮轰击对方的密集渡河战兵,不想在老弱身上浪费火力。
仅仅过了一刻,三座浮桥已经捆扎连接完毕,这会儿从山脚跑出来更多的人马,嘿呦嘿呦喊着号子如蚂蚁搬家一般依次把浮桥推入上犹江,三座桥各自相距五十余步。
此刻两岸双方的人马全都盯着三座桥头,看着桥头一步一步往北岸接近,这会儿,冯忠孝带领前军已经在河滩布阵,自己居中左右各两路人马,打头的全是老护卫队员。
等浮桥推进到江中心,隗翰林挥动号旗下令战兵分三队下河滩,他看到江对岸一共只有三队人马共百五十人,觉得儿郎们一个冲锋就能踏上北岸的河滩。
当第一座浮桥触到北岸河滩,南岸的峒贼们顿时发出巨大的欢呼,隗翰林亲自接过令旗挥动,下令三队战兵上浮桥冲到对岸。
河滩的冯忠孝下令弓箭手搭箭准备射击,隐藏在弓箭手身后的斑鸠铳手检查火媒子,火药铅子早已经填装完毕,只等弓箭手引诱对方冲击到江中央举铳给峒贼致命一击。
在三队峒贼战兵举着藤牌刚刚踏上浮桥的那一刻,冯忠孝和护卫队员突然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鸣金收兵锣声,冯忠孝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只见山坡上的刘亘跳着脚在朝自己挥手,同时嘴巴里大声呼喊着什么。
‘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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