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唐念咬牙硬压着心中的怒火,牙缝间挤出的语调显然不同以往,彼时,更带有一丝说不出的感觉。“烤焦也是给你吃的。”
“伤者怎么能吃烧糊的东西呢?”未等徐泷的回应,灵雯缪却已然首当其冲,带着些许埋怨的气色,望向一脸诧异的唐念,后者则完全不明,这二人不过半个时辰不到的相处,竟能构造出这段感情?“灵雯缪,你不是吧?”
“什么是不是,把另外两个拿来,你自己吃糊的。”灵雯缪哼一声,随手便将那烹调至泛香境界的鱼给顺了过来,将其中的佼佼者递给了一旁刚刚爬起的泷。
后者轻挑的眉宇已然将其内心的愉悦展露无遗,看着那双眸紧缩,怒火足以溢出,却又无计可施的唐念,嘲讽的笑已然无法压抑。“笑什么笑,”他微微拱鼻,左手在喉前左右摆动,意作斩首的姿势。
“可笑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算是懂了。”嘴角难见的勾起为其布满阴霾的内心添上些许明媚,但也仅仅停留在如指甲般的大小。“你吃吧,我还不饿。”语毕,他将手中的树枝还给了垂涎欲滴的唐念。
“这还差不多。”当然,也仅仅是他所想的,且不论心中有多么憎恨眼前之人,但出于这项难得的善举,也值得他说声谢谢。“那,先谢谢了。”
迎合着灵雯缪的冷眼相待,一番狼吞虎咽之后,他总算想起,那被放置在洞口的长条状武器,还未曾向其请教过。
一切随心,当其先满足了自己肚子的所需,便随即起身,三步并做二步,握拳的右手已然裹住那光滑的“木条”,大步退回两者之间。“对了,我还没问过,你这东西究竟是什么?跟弓箭一个作用,却比弓箭杀伤要高上太多。”
“呵,废物一个,何苦在意呢。”此刻,眼前被唐念握在手中当宝贝的武器,却在后者的心中烙下了太多的印记,太多关于她的记忆。
当初,两者谈笑之间所造就的一把武器,成为了自己一生的杰作,本设想未来的某日,两人携手踏出这片孤岛,一同漂至大陆之上,依靠这件惊世骇俗的兵器,换取一个无忧无虑的生活,只是,事与愿违。
“是,关于你的那位么?”虽自己对于泷的态度持偏负面的看法,但先前其与灵雯缪的交谈,也令他知晓了部分关于其背后的经历与惨痛,也大致了解了为何他会将这一切不由分说地归咎在自己身上。
“...”他没有任何言语表达,唯一的反应,也许是自己眼角涌出的点点晶莹泪珠,蓦然回首,眺望洞外那片灰暗,自己始终未能从这里走出。
见自己已然提及了其的痛楚,也该识趣地稍作停留,片刻,三人本刚刚热闹起来的气氛,又冷清下来。
灾难已过,足足有三天了。
然而这三天里,这片森林却怎么也回不到当初的生机勃勃,甚至连深夜里蟋蟀的叫声,都已然降至冰点,那道裂痕,径直将一切划出清晰界限,那本架在裂痕之上的,是绿郁的森,而此刻已然空洞。
半晌,待到泷亲自打破这一冷清的气氛之际,唐念才换来了自己心所渴望的答案。
“这是我和她耗费三年造出的武器,”面无表情,麻木的他唯有嘴巴上下动弹,渐渐有神的双眸却又刹那黯淡下来,“也就是我一生,最为值得骄傲的兵器吧?我想叫她——枪,只是,现在又有什么意义呢?”
“节哀。”唐念长舒一口气,徐步行至他的身旁,缓缓坐下,眉目之中,先前的愤恨已然荡然无存,剩下的,也只有同情。左手轻轻拍拍其因悲伤而低垂的肩膀,“一切,别想得那么快,也别想得那么绝。”
“是啊。”灵雯缪对于泷所经的事件虽不是有太多了解,但是,安慰一个悲伤之人,也只有好听的言语才能达至这个目标。“徐泷,要我说,你就是太悲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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