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两者终究自眼前诧异一幕徐徐步出之际,眼下已成其人生之中最为恢弘的场面,不出于其如何接近末日,而出于瞬间崩塌的一切秩序。
所有人,所有人几乎丧生在这场灾难之中,没有半点生气。
甚至连远在天边的他,都有所察觉这突然锐减的数目,“唐念,是下定决心了?不对,这是,天诀,来自上天的灾难吗?千人几乎瞬间绝灭,这怎么可能?”
珏尧凌此生未见如此的场面,那一场足以颠倒其所认知一切的灾难,却不在自己眼前发生,令其难以遐想,但那尚存的气息,还是可以令其稍微喘口气。“唐念,你真的不一般啊。”
残阳终究射穿了那铺天盖日的阴霾,这一日的暗晦,已然拥这个昏昏沉沉的世界入怀许久,此刻,终将其还给了它的主人,带着满目疮痍的伤疤与心境。
“这,是传闻之中的地狱么?”残阳的余晖映照在大地之上,却已无曾经的生机勃勃。这点为其带来了双刃剑,眼下已廖无人烟的地狱,为其减轻了肩上的负担,同时,也为其的内心添上了浓墨重彩的一笔,一笔足以使其铭记一生的画面。
“是啊。。”灵雯缪没有唐念所经历的事情多,第一次大事也仅此一次,却又震彻心扉,双生眸之中闪烁出的点点怜悯与后怕之情与前者的悲天悯人相呼应。
如今,唐念已然不想在出外了,他害怕见到那些血肉模糊的尸体,缺胳膊少腿的残肢,虽不是出于由心而发的恐惧,只是,那种说不出的感觉,令其完全厌恶了这种东西。
又一次,自然的厚礼再次抵达,不过,是刺骨的风。待到其秋风拂面的瞬间,却又那么讽刺。苍穹之间的斜阳已然无眼再欣赏这一惨况,遮着脸,回去了。
当两者尚在高处俯视众生之际,林中传出的呼救声无疑是最为吸引的一幕,那种拼死挣扎的哀嚎声,令那男子有些动容,但也仅仅停留在面部表情之上。
轻轻咬牙,于心底计较着些什么,然而,待到其终究下定决心之际,那哀嚎早已渐渐远去,散尽于灰暗的天空。“对不起。”他在滴血的心中轻轻叹道。
此刻,于灰烬之中缓缓睁开的眼睛,带着血丝与不公的控诉,苏醒在这一片炼狱之中,只是,他麻木的脸上,已然没有了昔日的光泽,当睡去前尚在流动的泪珠,此刻早已化作了身下的水泊,融入大地。
“为什么。”当,他紧握在手中的沙子透过缝隙流出的那一刻,他已然与行尸走肉无异,那人被掩埋的瞬间,其心中最后的防线也已然破碎。
“为什么?”麻木的口吻不停地质问着这片大地,泷此刻,对于大自然的怨恨仅仅透过三个字,便表达得淋漓尽致。吕悦熙的远去,甚至远比这场声势浩大的灾难来得惨烈得多。
他软弱无力的双手垂在地面上,望着那曾经欢声笑语四溢的残骸,心中唯有留念飘荡着。
人,之所以与动物有分别,不就是因为每个人都有难以切齿的往事曾飘过么?每个人都需要历经这一关,无可避免的,也总会有人自甘堕落,但从中走出,总会离世界的顶端更进一步。
只是,如今,泷已然了无想法,他空白的脑海之中唯一闪过的幕幕,仅仅停留在那一日,与吕悦熙嬉戏的那一日,那里没有这场如同死神降世的灾难,没有打打杀杀,唯有的,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和两个身披白色衣袁的孩子。
半晌,待到星空逐渐驱散灰烬的一刻,他终于扬起了头,望着那从残骸之中突出的一截,那是他此生最为得意的杰作——枪,只是,此刻,它却显得那么讥讽。
“悦熙。。。”
火光乍现的瞬间,珏尧凌与若歆已然在客栈之中歇了脚,此般,那异常的大地震动已然成为了人们目前最炙手可热的,茶余饭后所谈论的话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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