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秋便来了!而我此时,正在万米高空上,书写万重心事!身旁的霍深让显然很累,很累…健硕的身子像一座完全倾倒的高山,斜斜沉沉地压迫着我半侧身子,我整个世界!然而,他依旧浑然不知似得熟睡着…熟睡着…像个无家可归的流浪猫好不容易找到了温暖的小窝,全情投入一场不愿醒来的美梦!这样的他,又最像孤独的我,或者,仿佛就是我的魂儿出了窍,狠狠罩着我这一副空荡荡的躯壳…不肯离去!
“你在写什么?日记吗?”忽而,他闭目喃喃,似是梦呓,又似狡黠的刺探!总之,阮秋将游走的笔插进日记里,将日记塞进手包里,又将手包掖进霍深让的长臂决然不敢轻举妄动的蜜桃臀下紧紧抵住!
“不要藏了…绣了一丛薰衣草的淡紫色面皮的日记本…太难忘了!”他缓缓睁开眼,正撞上她盈满百种滋味的眸光,一时之间,世界没了声响,没了勾心斗角,唯剩两双倾城的眼,相望成一片炙热的海,直烫得心魂震颤,直荡得神思昏乱!
阮秋…我要如何是好?!我本不想踏进你的心界,扰乱彼此既定的孤独前程…然而…然而!嗡呜…飞机缓缓着陆的颠簸感终使他回过神,不再去想什么了!
“就这么…直接过去吗?三更半夜的…我们又是一副仓皇模样儿!”夜,胥氏庄园正门前,望着一溜烟儿地消失于迷茫昏暗中的出租车,霍深让竟一反常态地踌躇起来,止步不前!
然而阮秋却迈开优雅而干练的步子,哒哒哒地走至戒备森严的门岗!
“秋!”一个猛烈的浸满相思苦涩的沙哑呼唤勒得美人登时透不过气来!她抬眸,撞上那颗胭脂美痣…它,美若夜空里摇摇欲坠的星子,正肆意闪烁晃眼的光!她回避,她拼命抵挡,然而纤柔的手却被从久远记忆里伸展而来的白皙有力的手紧紧裹住!“她…一直护着明亮灯盏,等你!她说,无论夜的梦魇多么恐怖,用心指引,你…绝不会迷路!”一牵一扯一跟随,一双儿人顷刻抛下霍深让,执执入了海纳百川的别墅门厅,急急奔去陈嫣客房!
“娘!”门开了,满怀心事的灯光下,温润的旗袍衬着枯瘦的陈嫣,别有一番动人心魄的棱线与气韵流转、飘散开来!
“丰儿…守在门外!我要和秋儿商量事情,不便被扰!”犀利的眼神从爬满皱纹的眼角飞出,执执刺进罗丰那深埋于心的深情里!他泄了所有鲜活的气力,微微颔首,缓缓放手!
“霍深让…不可以!”门内,窗边,陈嫣缓缓窝进沙发里,道出决绝几字!
“娘…他欲借助我来婉拒邱小柔…而我呢,也要依靠他来抵挡风雨!正所谓各取所需,两厢情愿…”
“借口!”陈嫣凝望窗外夜空里的星子,冷冷道,“你…虽非娘亲生…却比亲生的小荷更加扎心入髓!所以,你的一举一动,一神一思…娘会不知吗?!”
“娘…你信我!我…我对霍深让并无真心可付!因我心已死,再无人可还魂!”
“你是想…若这辈子还可结婚生子…霍深让是唯一可行的路了!”
“绝无此意!”
“去照照镜子,仔细端详那张写满心事的倾城面貌!”
镜子!镜子!阮秋一怔,眸光触到了梳妆台旁那开满淡紫色精美雕花的落地镜,登时似被狠狠烫到了似的闭上眼!娘!娘!自您砸碎了久远过去里的那面古董落地镜…我再不敢肆意照镜子了啊!阮秋于心中呐喊!
娘!您忘了吗?!您把我关进那间暗无天日的小屋子里,您面目狰狞、歇斯底里地命我忘了所有!所有的所有!在那些可怕的日子里…世界是漆黑的!我的心至今还没走出来!它彻彻底底病了!它永远永远好不了了!娘!您该知道啊!既然我扎心入髓,您便该知道的!娘!别逼我的心了!它早已伤痕累累,似乎,再难熬过未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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