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后腰上的手很是炽热,现如今被山田秃鹫般阴险的眼神看了几眼,叶珠纬下意识地想站得离喻无臣近一些。
“是的。”喻无臣向叶珠纬介绍道,“夫人,这位是瀛国驻扎在五江的山田副领事。”山田在听到副字后只眼珠微微一颤,脸上假惺惺的笑容未减一分。
幸亏三人的对话没持续多久,大家不约而同地尽快结束了寒暄。山田与他俩走向了不同的方向,回望的眼神恰好与喻无臣的凝视对上了,二人心中各自闪过无数想法,最终又像没事个人一样相视一笑,别回头去。
叶珠纬的注意力被一个被人围住的中年白人吸引。他穿着神父的打扮,胸前挂着一条金光灿灿的十字架项链,尽管他或许在尝试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更悲天悯人一些,他的言语早已将他的狭隘展现无遗。
“我认为在中国的传教如此困难,与中国人缺乏感情和灵性不无关系。”他用英语向身边的洋人们说着,“看在上帝的份上,每次我遇见他们为他们所谓的神明举办仪式,我就几乎快要违背教义骂起脏话来。”
几位先生表达了赞许,神父的评论也愈发痛心疾首:“在神像面前装装样子似乎就是他们唯一目的。哦,上帝啊。他们大概确实没有信仰上帝的条件,主的圣光永远也无法照耀到处于蛮荒的心灵上。”
另一个中年男人附和着说出了自己的见解:“我在医院为一个中国女人切除了牙床上长的瘤子。她没有使用麻药,竟然也不曾疼得大叫。我认为这跟他们中国人无法信教是一个道理,他们的心智尚未充分开发,所以没有疼痛,也难以培养对上帝的敬畏。”
叶珠纬紧紧地捏着手中的玻璃杯,只要他们这帮自大的洋鬼子再多说一句,她马上就要将杯子掷到他们谁头上去,给他们的心智来一次真正的开发。
以前在杂志上她也曾读到过二十世纪初的种族歧视。当时的科学主要仍是以白人科学家为主导,他们总喜欢从解剖结果中总结出其余人种不及白色人种优秀的“确凿证据”。放到现代看,简直就是牵强附会到几近滑稽,但在当时确实是主要思想潮流。
喻无臣被人从她身边叫开了,她又不能真的跑到那帮神经病教徒中反驳,只好闷闷不乐地走到走廊边喝了几口酒。
“杨良,你还嫌自己惹的麻烦不够多吗?”
一句怒斥从走廊深处飘出来,一个秃顶青年正被一个秃得几乎没有头发的阿伯训斥得耷眉垂眼。
呵,这不是那个不可一世的电车色狼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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