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气氤氲,沉香袅袅,在浴池中蔓延似薄云。
梁南渚光脚踏上池沿,披一挂白绸短衫,小腿的线条在水汽中若隐若现。
长发倾泻而下,半挽一支素玉簪,恍若腾云驾雾之仙。
他肩头轻抖,绸衫顺势滑落。天窗洒下月光,正映衬他的寸寸肌肤,柔和而皎洁。
脚趾试了试水温,便缓步下去。
谁知水刚没过小腿,他肌肉一紧,不由得拧眉。
满是泥泞的外袍胡乱丢在角落,时刻提醒着今日的“壮举”,刺眼又扎心。
“祸害!”
他鼻息一哼,宽阔的背脊靠上池壁,双臂架在池沿,仰头枕着。
怎就跟她闹了起来?
妈的!
罢又匆匆跑开。
梁宜萱蹙眉,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她疾步上前,拽了梁宜贞坐:
“你今日搞什么?听说和大哥打起来了?”
“二姐你行啊!”梁南清凑上来,又用怀疑的眼光打量她,“打得过大哥?”
梁宜贞一怔。
这就传出去了?谁这么无聊啊!
“也不算打吧,就是闹闹。”梁宜贞打着团扇,“谁让他先招惹我?”
梁宜萱撇嘴:
“怕是你惹事吧。我还不知道你?大哥那样好的人,与你虽非一母同胞,你也别总揪着外室二字不放。”
梁南清附和:
“二姐,这回我也不帮你了。大哥可不是没有分寸之人。”
梁宜贞看看大姐,又看看小弟,扯扯嘴角。
倒戈可真够快的!梁南渚有甚了不起?
她蹙眉摇头,道:
“你们也知道,我自棺中醒来,许多事就记不得了。他满口说我从前做了混账事,我心头莫名,自然和他闹。”
梁宜萱怔然,咂嘴摇头:
“你的心可真够大的,这也能忘?”
“到底何事?”梁宜贞追问,心下紧张,已然觉出此事不小。
“真不记得?”梁宜萱试探。
见妹妹甩头,她抿唇默了半晌,又与梁南清相视几眼。
二人相互推搡使眼色,都不愿自己说。
“不说我问祖母去。”梁宜贞说着便起身要走。
梁宜萱一把扯住:
“说说说!”
她按着妹妹坐下:
“这件事,家里原本不让提的。尤其凌波哥,怕你心里负担重,从来只当做没发生。”
四下一时安静,唯有几声蝉鸣,如心跳般挠人。
“二姐可还记得,凌波哥的眼是如何失明的么?”梁南清问。
梁宜贞心下一紧:
“不会…是我吧…”
梁南清叹气:
“是你,也不是你。”
什么意思?梁宜贞拧眉。
“行了行了!”梁宜萱啪的拍下团扇,“别绕弯子,我说!”
她咽一口茶,才道:
“自大哥被接回府,你不是一直扬言要收拾他么?你十岁那年,借口去薛神医的药庐取药调理身子,趁其不备,竟偷来一瓶剧毒,当天就下到大哥的茶里。
那时你乖乖巧巧去敬茶,大哥还感动呢,以为你真心接受了他,二话不说就吃个干干净净。
谁知半刻不到,当场毒发,气都快断干净了!”
话及此处,梁宜萱蓦地哽咽。她眼圈唰地绯红,一汪热泪直打转。
那时的场景没人忘,却都不敢回忆。晋阳侯府像是天塌了,全府上下一片绝望。众人鸡飞狗跳,连祖母都险些背过气。
懿德公主更是哭天抢地,直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