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子?!
那瓶百日醉,敢是这疯子给的?
“那疯子是谁?”梁宜贞问。
便是疯子,也总该有个姓名来历。
穗穗却摇摇头:
“似乎住了许多年,我入府时已在了。都说吓人得很,谁也没见过,想是从前的下人吧。”
穗穗今年十二岁,六年前被梁宜贞买下带回。如此说来,那疯子住得更长。
这么多年养着个疯子,还独避出西角楼供其居住,究竟什么来历?
梁宜贞紧握袖中的百日醉,倒吸一口凉气。百日醉若无解药便是致命之毒,而唯一的解药已被原主吃了。
她将百日醉放入妆奁锁好,这瓶剧毒,或许日后可以防身。
现下想来,公主自尽,小姐诈死,还有个会用百日醉的疯子……这个晋阳侯府,远不像表面这般风平浪静。
“穗穗,”梁宜贞唤道,“咱们上院外走走吧。”
先熟悉地形,夜里上西角楼一探究竟。
穗穗闻声噔噔跑来扶着她,笑道:
“正春日里呢,是该出门活动活动筋骨,对小姐的身子好。”
梁宜贞含笑点头。
春风浮动,正至院门,迎面却来了个着水蓝春袍的少年。他十四五的年纪,发髻半束,骨骼消瘦,一副呆呆愣愣的模样。
“是二哥啊!”梁宜贞迎上去行了一礼。
这人她认得,前些日子来看过她。二夫人郑氏之子,梁南淮。听穗穗说,兄弟姊妹中,梁宜贞与他更要好些。
“贞,贞妹妹。”梁南淮拘谨行礼,“这是要出去?”
梁宜贞点头:
“躺久了,上园子逛逛。二哥有事?”
“是大姐和小弟,他们在西亭赏春,问咱们要不要去。”
梁南淮说话轻声细语的,对梁宜贞一副又敬又畏的姿态。想来她总以皇亲国戚自居,吓着这老实孩子了。
西亭…梁宜贞心中喃喃念。她转向穗穗,耳语:
“西亭近着西角楼?”
穗穗噔噔点头。
梁南淮见梁宜贞不置可否,小心翼翼看她一眼,又道:
“贞妹妹这般娇贵身份,若不愿一处混也无妨。或是想去别处?”
“不会啊!”梁宜贞却仰面一笑,似二月初阳,“兄弟姊妹们一处,才见得比别家热闹。”
她从前常年下墓,见的死人数不胜数,可相交的活人却寥寥无几。除了父亲,便是兵丁。最羡慕的,正是兄弟姊妹济济一堂的天伦之乐。
此番重活一世,岂能辜负上天的福报?
梁宜贞步伐轻快,哼着歌便去了,一面道:
“二哥也快些。”
梁南淮心下生奇,她与那姐弟二人素来积怨,今日敢是吃错药了?还是敲坏了脑子?
前头传来梁宜贞不住的催促,他摇头不解,只得跟上。
…………
“行不行啊?”梁宜萱躲在树后,额角冒汗。
“姐你别虚啊!”
身旁的梁南清年纪虽小,却更沉稳些。
他朝西亭努嘴:
“喏!他们来了。”
只见梁宜贞与梁南淮并肩而行,一路说说笑笑。二人衣衫飘逸,穿过桃枝柳枝,直见出少年人的青春姿态。
梁南淮怕她热了,还不住替她打扇,比穗穗还周到。
“呸!”梁宜萱隔着树干白一眼,“狗腿样!”
“姐姐姐!”梁南清压着声音,忽屏息凝神,“快到了!快到了!”
姐弟二人趴在树后,兴奋并着紧张,直望向行过的梁宜贞。
还未至西亭,梁宜贞已然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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