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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夜里,唯有一方厅堂亮着阑珊灯火。风悄然钻入窗,吹动排排雪白的丧幡,长明灯火苗微动,将灭不灭,看得人心惊胆战。
女人神情哀楚,朝铜盆中撒下一把纸钱:
“其实,这长明灯有何用呢?不过是做给活人看的。你说是吧?尊贵的懿德公主。噢,我忘了,死人是听不见的。”
她的侧脸掩在阴影中,与灵堂的阴森不谋而合。女人拍了拍手掌的香灰,抬手拂过眼前两副棺椁。一大一小,朱漆描绘,精致无方。
她掩面轻笑,又叹了口气,语气中尽是怜悯:
“可惜啊!公主那小女儿倒是贞烈,见你自尽,竟殉母而亡。十三岁的孩子,可惜可惜!”
她故意加重了自尽二字,指尖停在小棺椁上。
咚!
忽闻一声闷响。
何处来的声音?
不及反应,第二声、第三声接踵而至。女人一瞬僵直,急转着四处看。
灵堂中声响回荡不绝,似乎是……
“啊!”
她一把收回手。
那个小棺椁……竟然在响!
女人咚地跌坐在地,面色煞白。
“诈,诈尸了!”
随着一声高喊,女人连滚带爬出了灵堂。
再回灵堂时,此处已围满了人。众人皆着素衣戴孝,神色惊恐,颤栗不停。
没人知道谁喊了那一声,也无心顾及。
因为眼前的画面,实在太可怕了!
小棺椁哐当直响,众人动也不敢动。
忽见一位十一二岁的锦衣少年愤然上前,猛朝棺椁踢了一脚:
“活着的时候就不安分,死了还来装神弄鬼!”
棺椁的响声果然顿住,只一瞬,却响得更急促。众人吓坏了,再忍不住狂喊,乱哄哄地四处窜,尖叫声此起彼伏。
三夫人薛氏面色惨白,混乱中一把抱住少年往回拖:
“梁南清你回来!要吓死娘么!”
少年不服,还要往前凑:
“怪力乱神,看我降妖除魔!”
正要补上一脚,却霎时怔住。
那棺材板,竟自己动了!
少年出脚难收,一时不稳摔个四脚朝天。他早已面如土色,手脚并用直往后退。
“娘!它开了!它自己开了!”
少年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哭腔并着颤抖,早没了降妖除魔的神气。
“不是自己开,是我开的。”
谁在说话?
众人面面相觑。
只见一华服少女自棺中探头。
诈尸啊!
一屋子人忙朝门外挤。绊的绊,摔的摔,乱作一锅粥!哪还顾得什么主仆之分,高低贵贱?
棺材中的梁宜贞见着这场面,着实一惊。
什么境况?
多少年没见过这样多的活人了!自己似乎下墓时掉棺材里死了,此处莫不是阎罗殿?
那时,隐约中闻着阴阳怪气的女声,说些听不懂的话,她这才又恢复意识。
对于棺材,梁宜贞再熟悉不过,适才敲了几下,便知被闷在棺材里。凭着梁氏独门开棺法,三两下也就轻松出来。
不过,自己本是在地宫啊!莫非人俑都活了?
她猛地一个哆嗦。
下墓多年,还从未见如此奇事!
“喂!”梁宜贞亦有些发抖,蹿地起身,“你……你们是人是鬼?”
闻听此语,众人更是惊慌。
他们自是活生生的人,就是不知棺中窜起的是个什么东西!
慌乱中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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