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足的把握,杨溥淡然不会说出这一番话来,如此说来,太仓库百官闹事这场风波真正背后的主谋其实是小皇帝,本来他对这事儿就有些疑惑,自太祖以八股取士延续今日差不多百年,百年来大明的读书人无不是修身治国平天下为己任,骨子里那点傲气差不多延续了百年,这一点在靖难之役时方孝孺等人所展现的骨气足以看出,王振充其量是一个刚刚掌权的太监,无论是威望,地位,权势都不足以让百官全都依附,也就说以王振今时今日的影响力,他还没达到让百官低头听从号令的地步,但这件事的结果却是京城大大小小的官儿全都来了,而且百官的架势分明不是为了那点俸禄,许多的官儿有意无意的寻麻烦的,若非王山的鲁莽,王朗的粗暴弄乱了这件事,以百官的势头,这件事只怕会闹上朝堂也未必不可能。如此看来,杨溥所说并非是胡言乱语了。
”事情比你看到的想象得要严重得多了!“杨溥轻叹了声,语气里满是落寞之意。
陈敬宗颇有几分理解的意思,身为四朝老臣,为朝廷立下功勋不少,到头来却因年迈被皇帝如此嫌弃,竟不惜动用百官动用内廷策划这次的风波,换做是谁,心头哪能没点感伤。
”你打算怎么办?“陈敬宗暗叹了声关切的问。
杨溥目光看向远方,不知什么时候,挂在天边的那一抹夕阳已经被云彩给吞没,京城的四周开始弥漫在一片暮色之中。杨溥看了许久才缓缓收回目光,道:“老夫自建文二年登进士第,授翰林编修始,算算日子也做了整整四十年的官了,是时候退了。”
“退?这怎么可以,小皇帝还只有十五岁,王振……?”陈敬总大吃了一惊道。
杨溥一笑,道:“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夫老了,许多事儿想管也管不了,既如此,还不如早早的把这份责任交给更年轻的人来处理。”
“话虽如此,可年轻人哪有你老的经验,今日的朝堂诡异难辨,王振又咄咄逼人,小皇帝还无治国的本事,正是需要老臣的时候,您身为四朝老臣,岂可轻易言退?”陈敬宗劝慰道。
“杨大人曾经说过,江山代有才人,各领风骚数百年。这话儿说得再明白不过了,每个朝代都有引领风骚的天才人物,先帝的时候,三杨引领风骚,所以朝堂安稳,如今三杨都老了,再不能引领风骚了,倒不如主动的退出去,让可以引领风骚的人才引领朝政,岂不是更好?”
陈敬宗只觉得这事儿决定得太过草率,还想劝说两句,却见杨溥摆了摆手道:“你不用说了,老夫心意已决,等处理了这件事老夫就会向皇上提交辞呈把首辅的位置让出来。”
“杨大人三思啊!”陈敬宗皱眉道。
杨溥一言不发,径自去了。
望着杨溥渐渐消失的身影,陈敬宗也不知该说什么好,轻叹了声便跟了过去。
在离通州不远处有一处小河,因地势的缘故,加上历朝历代的修建,这条名不见传闻的小河倒也颇见壮观,其河道蜿蜒,势若游龙;潮白河碧波千顷,渔歌唱晚成了通州一绝。自朝廷在宣德五年罢黜了朝廷,兴盛市舶司后,这条小河就彻底变得忙碌起来,为了方便市舶司的运转,也不知那个官儿生出了将市舶司的衙门修建这条小河的入海口处,市舶司衙门并不大,但因河道地势高,市舶司横跨河道,如此一来,坐在市舶司的衙门里推窗而望,远处的高楼高耸于云端;透过河口西眺,江流如线,远处的船只隐约于水烟之中;咿呀的摇撸声与放排人的山歌相互交错,呈现忙碌景象,江面仍是风平浪静。响声越来越大,犹如擂起万面战鼓,震耳欲聋。你若再站得高一点,目光便可看得更远,雾蒙蒙的江面出现一条白线,迅速西移,犹如“素练横江,漫漫平沙起白虹”。气象万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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