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投虞山。不多时遥望一崖壁峭立雪中下临山阿有飞瀑悬于两石间形如飞练溅起水花微若喷珠。林吾璋马鞭遥指道:“那岩便是拂水岩岩下的宅邸即拂水山庄了。此庄乃牧斋先生十年前所购为读书文会之所这两年又加筑了耦耕堂、朝阳榭、秋水阁、明发堂距鄙人上次来亦半载余形制似乎又变了不少可见牧斋公风雅人也。”
    临近宅邸外瀑泉旁一蓑衣老者正以竹竿专心垂钓。林吾璋认得那老者下马上前行礼道:“程老好雅致。”
    赵当世随后而来林吾璋与他说道:“这位程老讳名嘉燧字孟阳号松园是牧斋公挚友。工山水擅诗词且通晓音律与同里娄坚、唐时升并称‘练川三老’;加一李流芳合称‘嘉定四先生’。牧斋公既回籍听勘邀松园公来此读书唱和一并居住。”
    待赵当世也见了礼程嘉燧道:“山间野人浮于虚名罢了。小老去岁已经皈依释教释名‘海能’其余诸名诸号皆摒之不用久矣。”
    林吾璋笑道:“闲云野鹤再入教门岂非再受桎梏?”
    程嘉燧淡淡道:“闲云野鹤四大皆空。俗名凡号反成累赘不如一心入释来的轻松自在。”
    三人略谈片刻程嘉燧道:“牧斋公今日不在山庄。”
    林吾璋道:“前已访过荣木楼了亦不见牧斋公。难道访友去了?”
    程嘉燧摇了摇头道:“非也牧斋公近日新得一雅地听说是张文麟故居。原为严道普盘下严道普家运不济才转给了牧斋公。”
    林吾璋“唔”一声道:“若是严道普家倒不生疏。其地名‘半野堂’却是在城内。”嗟叹不已“早知如此就免遭这一趟风雪了。”
    程嘉燧笑着说道:“牧斋公堪领袖山林二位既荣木楼、拂水山庄、半野堂都走了个遍恰有三顾之义。”
    赵当世与林吾璋无奈只得别了程嘉燧再走马回县城。
    林吾璋轻车熟路带着赵当世径走北门大街邵巷并道:“此堂东起琴河西逼北门街南临五弦河、通天宁寺巷北至椐树弄、六弦河四通八达。又坐北朝南依山而筑、引水挖池风水极佳确是宝地。”
    半野堂宅门正开着赵当世与林吾璋入内见三个厮仆正在院中扫雪屋檐之下一中年男子提着手炉正走入堂内整理书册。那男子身着宽大道袍戴方巾细目长髯气宇轩昂想必就是钱谦益了。
    “晚生怀佩见过老师。数月不见老师光彩依旧。”一见面林吾璋先行一长揖态度甚恭敬。
    两下见礼林吾璋介绍了赵当世钱谦益却无如史可法那样的倨傲笑着道:“朝堂之上亦曾闻赵大人威名。大人屡破狂寇功在社稷今得见果不负人中龙虎之名。”随即招呼厮仆又拿了两个手炉三人一人一个转别室相谈。
    “此堂才交定金不久手续尚未交割完不才入住心切今日才引了三个厮仆提前打扫。让二位多绕了脚程惭愧惭愧。”
    “牧斋公此言差矣昔杨时见程颐风雪加身足一尺余尚岿然不动。牧斋公名重天下学生就算等三日三夜又有什么打紧。”赵当世说道。
    钱谦益道:“惜乎敝堂未布置完备简陋不堪让大人见笑。”
    “斯是陋室惟牧斋公德馨。牧斋公得此堂东山再起不难。”
    “唉枚卜罢归、心如死灰。仅仅苟全性命于世、不求闻达于朝咯。”
    “今温阁老下野阁中清阔无堪大任者牧斋公不日必将起复。”赵当世说道。崇祯十年正月阁辅温体仁指使钱谦益同乡张汉儒告钱谦益和瞿式耜居乡“贪肆不法”崇祯最忌朝臣结党顺水推舟四月将有“东邻领袖”之称的钱谦益下狱。虽然温体仁在两个月后即失势倒台但钱谦益却一直被关押到去年八月方才获释归乡。现任内阁首辅刘宇亮懦弱不敢任事虚占其位然而这样状态想必不会长久下去所以“素有清望”的钱谦益能卷土重来的预测并不纯是赵当世空穴来风。
    “圣意难测我等蕞尔之人待时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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