贪奸油滑之辈,这点我也是清楚的。”
“他就是油嘴滑舌,不用给面子。”
赵无安说完,又肃容道:“安前辈,无安有件要事,在成婚之前,无论如何也得与您知会一声。”
安广茂愣了愣,神色凝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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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口的炮竹炸过九十九响,安南也刚好提着酒坛为满席樽中都斟满清亮的酒液。帮工们从后院端上来一盘盘香气扑鼻的佳肴,穿行桌间。
赵无安一袭红衣平整,昂然立于厅堂前,身后院落中,宾客满座,人声鼎沸。
厅堂中红烛摇晃,喜色映满眼帘。正堂上摆出了积年不用的神龛,擦拭得干干净净,再罩上一块直拖到地上的大红桌布,奉上三根高香,瓜果佳肴。
安广茂和夫人并肩坐在上座一侧。
院中摆了七席,厅内也满满当当塞下了四桌。诸如胡不喜、段桃鲤这样的人,反倒是沾了新郎的光,得以坐在厅内。
赵无安在阶前垂眉静立。直到听见四周的宾客们发出了比此前更高的欢呼声,才抬起头来。
里屋的门向外半敞开,罩着大红盖头的姑娘一袭鲜艳红衣,由安兴国搀扶着,从其中走了出来。
烛影摇红,晚风中传来淡淡的香气,沁人心脾。
赵无安不由自主地出了神。
应当是把头发全部束起来的缘故,安晴的凤冠显得有些太高了,一张布盖并不能完完好好地遮住整张脸,露出了红润小巧的耳垂,上面挂着一颗晶莹的翡翠。
那应是他在杭州城外送她的东西。赵无安一向身无分文,那还是自作主张拿了胡不喜的私房钱,再和代楼桑榆在集市上挑了一下午才得来的挂坠。
平日里一直不见她戴,这样的日子倒是没能忘记从箱子底下翻出来。
新娘现了身,当新郎的按理说就得动身了。
赵无安定了定心神,努力迈出笔直的步子,走进厅堂之中。
安兴国将安晴送到他的对面,而后退到了一旁。
二人相距不过两三尺的距离,赵无安甚至能嗅到她身上的脂粉香味。
“一拜天地!”身后不知哪里传来人的高喊声。
赵无安与安晴一齐对着神龛躬身。
“二拜高堂!”
赵无安踏过去一步,扶着安晴转向安父安母,而后松开手,再次深深一鞠。
二老对视一眼,笑中带泪。
“夫妻对拜——”
赵无安向后退了两步,安晴也转过身来。
在距他们不远的一张桌子上,一边偷偷往嘴里塞花生米一边斜眼打量着赵无安的胡不喜,忽然皱起了眉头。
与他同桌的几人中,代楼暮云好整以暇地饮着宴宾酒,全无观礼的心思。倒是段桃鲤眼尖地发现了胡不喜的异状。
“怎么了?”她问。
能让胡不喜皱起眉头感觉不对的,必然不是小事,段桃鲤也不敢等闲视之。
胡不喜只是皱着眉头,没说话。
赵无安与安晴同时躬下身去。
张忱理了理衣裳,从容站起身子。
“礼成!”
话音未落,安家厅堂顶上,忽然破开一个大窟窿,坠下一团灰白的影子来。
胡不喜猛然睁大眼睛道:“老大当心!”
他一手撑过桌子,便想扑向赵无安。其余宾客们也顿觉不妙,纷纷起身。
但胡不喜并没能触到赵无安。
随着“砰”的一声,灰白的影子骤然炸开,呛人的烟雾瞬息之间充满了整座厅堂。赵无安和安晴的身影也随之淹没在迷雾中,不见踪影。
段桃鲤刚站起身子便被那迷烟猛然呛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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