讨人厌的来客准备茶水。见面之后,二人也应该的确进行了一场不算愉快的交流,甚至可能起了争执。争执之中,来人一怒之下,将毒物——”
赵无安刻意停顿了一下,将目光转向人群之中端坐着的一人,淡淡道:“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就不用我细说了吧,梁师傅?”
厢长闻言一惊,赶紧低头翻找自己刚刚抄下来的记录:梁实,现年二十三岁,是城西武馆的拳师。
坐在角落里一位身着广袖长衫的男子被赵无安突然点名,面上浮现出一副不似作假的意外神色。
赵无安神色动了动,“不肯承认吗?”
“你在说什么!难道你言外之意,是我杀了掌柜吗!”反应过来的梁实不禁怒火中烧,袖子往桌上一拍,恶狠狠地反问道。
赵无安神色复杂地努了努嘴,叹道:“不肯承认的话,那我就先说结果吧。是你杀了蒋隆一,原因是他没有按事先说好的比例将赃款分给你,我猜他用的理由应该是目前茶馆用以周转的资金不足。而你一怒而杀他——不,你并不是一时心血来潮,而是早就做好了准备在今天杀掉他。你熟悉这间茶馆,知道他把最重要的东西藏在了看起来像是杂货间的屋子里,之所以用毒,多半也是想嫁祸一下这家店里的人们。因为你也许已经知道,蒋隆一所谓的资金不足并不是骗你,而店里这些下属,已经多日没有拿到薪酬了。没错吧?”
他转向先前询问过的三人,眼神中透露出求证之意。程禄愣了愣,点头道:“的确如此,薪酬已经拖欠了多日……不过我从十五岁起就在这里打杂,倒是不怀疑蒋老板的为人,宁肯多等些时日。”
“但有的人可等不了那么久。”赵无安闭上眼睛,“正因为蒋隆一资金不足是真,所以这些下人才有了杀人的动机,我也才会在一开始,把目光重点摆在他们身上。不过,他们互为证明,都不具备完全的杀人时机,虽说三人联手倒是有可能将掌柜杀死,但若是那样,完全没有必要这么早就将尸体曝露出来,只会徒增他们三人的可疑性。所以,我把视线聚焦到了你身上,梁实。”
赵无安站起身,走到嘴唇发紫的拳师面前,半俯下身子,捧起他桌上的一樽茶壶,啧啧道:“紫砂的,应该就是装的那四钱顾渚紫笋吧?茶壶倒是漂亮,可惜不知道,茶盏去了哪里?”
略显空旷的桌上,仅仅放着三壶茶,宛如壁垒一般围在两杯茶盏外头,正对着梁实的胸口。
赵无安淡淡道:“你点了四钱顾渚紫笋,六钱龙井,八钱蒙顶。其中除了顾渚紫笋是慢茶之外,龙井和蒙顶都是不折不扣的快茶,慢饮则废。按正常的饮茶速度而言,一盏茶耗时一刻,慢茶再加一刻,快茶却只有九分。两盏快茶加在一起不过一两四,你午时七刻到,未时二刻去过一次茅房,未时五刻又去,敢问在中间这三刻里头,你到底是喝了什么?可别告诉我是发涩的龙井和苦麻的蒙顶茶。”
梁实一愣,低头看了看面前的茶,眼中流露出不明所以的震惊之色。
“那我就代劳了。你抵达客栈之后不久,院中的掌柜就注意到了,并吩咐茶房去沏一盏茶。你先将龙井与蒙顶尽数豪饮下肚,而后在顾渚紫笋之中下毒,捧着它,假借去茅房之名进入后院。接着,你将茶藏在袖中,去到蒋隆一的房中,假意与他相谈。谈话中,你故意提到蒋隆一藏在杂物间中的贵重之物,趁他去取那样东西的时候,你将两盏顾渚紫笋,对调了。
“因为这家茶馆,同一种茶全都用相同的器皿盛装,所以回到房中的蒋隆一并未发现异常。在接下来的谈话中,他很快就喝下了下毒的茶,而后一命呜呼。你将那样贵重之物卷走后,很快便回到了茶馆中,假装只是去了一趟茅厕。
“本来,这个时候你应该结账离开了,但你忽然发现了问题。有毒的顾渚紫笋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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