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错了。”赵无安冷静地说。
徐荣一愣,不明所以地皱着眉头反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你赢了,但是你错了。”赵无安淡淡道。
赵无安的表情不像是在故弄玄虚。徐荣便索性支起了下巴,用手指摩挲着络腮,丝条慢理地认真道:“愿闻其详。”
尽管一开始接近赵无安,徐荣就是怀着别样的目的,但在性格方面他并未掩饰什么,他确确实实是个豪爽开朗,又严肃认真之人。
故而此时此刻,面对赵无安垂死挣扎般的示警,他并未嗤之以鼻,而是摆出了洗耳恭听的态度。
赵无安也不客气,连姿势都没变,就这么站在原地继续说了下去。
晚风凄凉,残阳如血,他的声音回荡在残风与夕阳之中,仿佛来自幽深的洞穴,显得深远难辨。
“纵观苗疆,欲夺这一块独山玉玦的,有夸远、代楼二家,大宋飞鹊营,以及虎来商会背后的武林盟主,东方连漠。四方争夺,从明面上看是汉人占了优势,代楼暮云与夸远莫邪都吃了闷亏。可你们虽然抢到玉玦,却犯了个不可弥补的大错。”
赵无安那双因慵懒而显得毫无生气的眼睛死死盯着徐荣,“你们不知道,这块玉玦到底有何作用。”
“什么?”
不出他的预料,此言一出,很快有人疑惑地追了问。
然而追问的人既不是徐荣,也不是他身后那数以千计的飞鹊营士兵,而是近在咫尺的安晴。
飞鹊营军纪严明,未有号令,无人胆敢交头接耳。而身为这些人的首领,徐荣的一言一行显然都得深思熟虑,故而赵无安发言之后,他并未很快接过话头,反倒让安晴给抢了先机。
但也不怪她,赵无安这半席话,的确让人费解。
“独山玉玦究竟有何作用,你们知道吗?”赵无安重复了一遍。
徐荣这才回过神来,不以为然道:“这有什么不知道的!得玉者为苗疆王,这可是夸远莫邪亲口说的!”
“苗人善制器、养蛊,银饰与乐器与中原相比都别具一格,却唯独未曾听说过产玉。”赵无安淡淡道,“不然的话,虎来商会的吕乾为何又要运一车独山玉进苗疆?他原本的打算,只是想在不产玉的苗疆高价卖掉这批货而已。”
他直视着徐荣,声音冷冽低沉,“试问,一个自古以来未曾产过玉的族类,为何要以玉石作为王的象征?”
这番话,显然与众人一直以来的认知相去甚远,却绝非无稽之谈。
徐荣怔了片刻,随即激动道:“那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夸远莫邪与代楼暮云,会为了一块普通的独山玉,争得你死我活?”
“你确定他们是为了这块玉争得你死我活?”赵无安语气淡然,“那一夜的坪山客栈,你从头到尾都在场吧?燕弃冰与代楼桑榆之间,相互可曾有过哪怕一分为敌的念头?”
徐荣一愣。
当夜的坪山客栈,他当然是忍辱负重地藏在车中观察了半天,直到几方人马都再无战力之时才敢出来坐收渔翁之利。鉴于杜伤泉的实力占据着绝对优势,所以当代楼桑榆与燕弃冰合力对抗杜伤泉时,他并未感到奇怪。
但此时细细想来,两批人马,未经任何商讨,就能摆出一副如此默契的阵仗,也确实有些许怪异。
最重要的是,代楼桑榆此人,绝对不会为了某些利益,而苟且与他人合谋。
徐荣的脸色渐渐变了。
从初见赵无安时的胜券在握,逐渐变为了阴冷与疑虑。
“那你说说看,他们不惜一切代价也要得到的这块玉玦,有什么意义?”
“没有什么意义。”赵无安道。
“没有什么意义?!”徐荣难以置信地重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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