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里,天气格外寒凉。
张彦走出小酒馆时,猛的让冷风一灌,都不觉打了个哆嗦。
不过让风这一吹,醉意却是醒了几分,适应之后反而觉得凉爽无比了。
省起方才酒桌之上,曾对侯三说过的那番话,张彦都不由直摇头:“酒喝多了不光容易误事,还喜欢吹牛”
试想,他可连自己的秀才功名都还没搞定呢,又哪敢去想将来会不会发达?
不过侯三这人,确实还挺不错的,也是目前为止唯一真心待他的人,将来若有机会,提携一把倒也无妨。正所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亲信之人都不用,难道还能相信外人?
当然这都是后话了,他张彦现在也不过是个小小的礼房书办而已
他的确是高估了这副躯体对酒精的承受力,才会错误的认为,自己仍和前世一样海量。不过他喝得也不算多,至少目前还处于清醒的状态,就是头有点晕,走路微晃而已。
走在大街上,眼望着道上三三两两c行色匆匆的归家之人,以及两旁逐渐开始关门打烊的一家家店铺,实在是比不上后世那不夜城般的辉煌景象。
此时才刚入夜不久,按着后世的时间来算,顶多快到晚上八点的样子,却马上就要开始宵禁了。
日落而息,大抵如此。
两相对比之下,张彦顿觉恍若隔世,心下徒生几许寂寥落寞之感。
独在异乡为异客!
尽管已经没有什么亲人可供思念,平时也不会有太多的思乡愁绪。可他终归是不慎闯入这个时代的‘异客’,如今又正逢独身一人的状态,难免也会有心情低潮之时
跟在身后的侯三,似是也看出了他的情绪低落,不禁问道:“张哥,你怎么了?”
“没事。”张彦摆了摆手,随口说道:“你先回衙吧,我自己一个人走走。”
“张哥,你真没事儿?”
侯三很是犹豫,不过一想到身在城里,张彦又有官人身份,应不至于会出什么事情。就是他这情绪不太对劲,让人有些担心。
“回去吧,不用管我。”
张彦头也不回地再次一挥手,打发了侯三回去后,独自一人瞎逛起来。尽管马上就要禁夜了,但他丝毫不用为此担心。
值夜的差役,还不至于不开眼到敢拿这点小事来刁难他。再怎么说,他好歹也是个礼房书办,眼下更被传为李师爷跟前的红人。
随着街边店铺渐次歇业,熄了烛火后,整个县城完全被夜幕所笼罩。放眼望去,一片黑灯瞎火的景象。
张彦走着走着,便发现前头不远处,还亮着星星点点的微光,在这漆黑如墨的夜色里,倒是显得格外灯火辉煌了。
“那儿,好像是”
来到近前,他就知道自己所料不差了,这一带正是烟花之地。
天地良心,他自认还算是个正经人,的确没产生过专程来逛花街柳巷的念头。
毕竟在此之前,他可是都从这条巷子里经过不下两回了。只不过那多是在白天,还能认得出路来,现在到了晚上,不太能辨清方向而已。
不过男人嘛,谁还没有过几次‘大宝剑’的经历呢?
他心里颇为不屑地想着,从容抬步向前,准备实地考察一下,明代的文化娱乐事业是否真像传闻中那般兴盛嗯,一定要带着批判的眼光!
随意逛了逛,发现当年所看过的那些古装电视剧里,对于古代妓馆误解颇深。
电视上出现的那些,一群衣着暴露的姑娘围在门口,手拿丝巾招揽欢客的混乱场面,基本不会出现在这里,青楼里的妓人可没那么掉价。
漫说青楼艺妓,便是最为低档的窑子,都不会有此种招徕客人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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