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减去一个丁役名额这样的小事而已,本就没有多大的难度,何至于缺钱到卖诗的地步?
要知道,这可是最为文人所不齿的呀!
难不成,他又遇上了什么麻烦?这个混蛋!走得忒也匆忙,竟是连见我一面都不肯,本姑娘真有那么讨人厌吗?
徐小娘子心中思绪万千,半晌也不接话。
秀儿见状,情知她肯定又在想着那张家的小郎君,忍不住愤愤道:“小姐,那家伙薄情寡义,居然偷偷跑去了城里!临走前也不愿见您一面,还惦记他做什么?要我说呀,咱明儿就进城去,找他讨债得了!”
徐小娘子摇了摇头,“银子本就是我心甘情愿给他的,又没真打算让他归还。今日上门讨债,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那怎么成?”秀儿诧异道:“他要真成了咱家姑爷,那还好说!可眼下呢,这不明摆着看不上您么?哪能就这么算了呀!”
“当然不能这么算了!”徐小娘子神秘的一笑,“他不是卖过诗文么?那好,本小姐这三两银子,也只当是买他一首诗的费用了!”
“啊?小姐,您的意思是说回头让他专程给你做一首诗,便当作抵价了?”
“傻丫头,他不已经做过了么?就上回那一首!”
“上回那首哼,那一首,好像不是专程做给小姐的呢!”
“那也不会是做给别人的!”徐小娘子抿了抿唇,一脸的坚毅之色。
“万一万一真有个叫‘秋香’的姑娘呢?”秀儿觉得,自家小姐太容易轻信人了,有心想再劝上一劝,“小姐,婢子始终觉得,张公子那天的话,保不准都是在骗你的!”
“不可能!”她下意识地嘟起了小嘴,似是有些赌气,当即做下了个决定,“记着,从今日起,本小姐自号秋香!”
一一一一一一
官有官廨,吏有吏舍。
目前的张彦,尽管只是六房中的一个非经制吏,地位却不算太低,至少比许多帮差杂役要高上不少,所以进了县衙后,也有一间单人吏舍供他居住。
阶级尊卑,在官面上体现得尤为明显,大到衣食住行的安排,小到相见行礼c对答称呼等。
他身为礼房书办,虽不至于要睡大通铺,却也不会给他分个单独的院落,有间单房住就很不错了。
九月十一的清晨,临近卯时,县衙里突然一阵梆发炮响。老吏员们都知道,这是县老爷开始每日的排衙了。
排衙又叫‘小上朝’,如同县衙六房仿照朝廷六部一般,地方官也要学着皇帝老儿升早朝,在各自的衙署里升座排衙。
参与人员自县老爷起,到各级属官属吏,一个不落的都得准时齐聚县衙二堂(有时升大堂),分班肃立,参拜堂尊。
这是每日该有的仪式,若无特殊情况,举凡经制正役,必须到场。
早班排衙,原也没有非经制役的事。他们不用排衙,只需每日到衙应卯即可,而且没人监督,早些晚些问题都不大。甚至有那个别的老油条,还会托人代为画卯。
可以说,点卯制度早已荒废日久,县衙对于这些临时工的管制,向来都是比较松散的。
如今却是格外不同,县尊前日才发了话,没人敢视之为儿戏!说起来,这一切都要怪张彦那个混小子因这一件事,初入县衙的他,俨然已犯下了众怒。
对此,张彦并不在乎。
开玩笑?老子可是过来混日子的!既然县尊和师爷都得罪过了,还会怕你几个小吏?要知道,哥在上头也是有人罩的!
一番洗漱完毕,张彦穿戴整齐,出门转往礼房。
点卯就是签到的意思,类似于后世的上班打卡。张彦在房科里画过卯后,刚给自己沏了杯茶,还未及细细品上一口,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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