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着奴才的面,有那么几个须臾,尴尬到可以凝出冰来。
见孩子依然睡的安好,我这才缓了戒心:“玉麒,哄孩子又是个精细事儿,我自己来便是。”
“噢。是我毛毛躁躁的。”
清了清嗓子,慕容曜故意在人前给了我台阶下,忙岔开话题:“镇了些爽口的果茶,你要不要尝尝?!外面日头大,瞧你出去溜达了一圈,都见汗了。”
“我不渴。”
抱着玉麒,我和慕容曜保持着距离落座下,一边哄着孩子,一边留心着他的神态变化。
心浮气躁的人终是我,又耐不住催了句:“我这没什么事需要皇上您挂心的,前朝事务繁忙,还是早些回昭德殿吧。”
“不急的,我坐一会儿再走。”
淡淡的笑容时隐时现在脸庞,却不散他眉心的丝丝谨慎,稍饮过茶,慕容曜屏退了我阁的闲杂人等。
阁中独留我们一家子三,我人前佯装镇定,可内心已经是浑身不自在。
“听说今日金刀侯进宫来探望你和孩子,一切可好?”
“多谢皇上关心。与外祖父闲话家常了番,开解了我不少。”
这样的话,这样的语气,在此时心境的我看来,挑不出任何不妥来,可慕容曜像被噎住了似的,好长一段时间没怎么吭声。
耐不住这僵持,我不开窍地问到:“可是臣妾说错什么话,惹皇上不高兴?”
在等待他回应期间,我注意到慕容曜一直低着头,拇指和食指不停地合在一处摩挲着。
我知道这是他素来的习惯,心里搁着什么事儿,都会有这动作;可眼下,我没心情顾及他什么感受,只能假装没看见。
本以为会无疾而终的话题,可末了,却从他口中翻出了波澜:“你可是在防着我什么?”
心中猛颤,可面上依旧波澜不惊:“皇上真是折煞臣妾,臣妾万万不敢。”
“我倒希望你敢说敢言。你连在我面前的称呼都改了,这生分间,想来金刀侯此次进宫,少不了在你耳边煽动些什么。”
我咬咬腮肉,克制了下情绪说到:“皇上这是担心臣妾,还是本就心虚,怕借着别人的嘴泄露了什么?皇上倒是把臣妾弄糊涂了。”
“你从来不是糊涂的人,怪只怪人一旦被情绪控制,就会滋生出许多疑虑和不信任来。”
说着,慕容曜起身靠了过来,在我和孩子跟前蹲下身来,满眼清澈地望着我。
“不用为了人前那可有可无的体面,拆毁了你我间的信任,故作貌合神离。玉麟的死,你怕是在谣言涤荡中种下疑心,怀疑我用孩子去换取皇权稳固,是吧?”
单刀直入的话,如锋利刀刃刮在脸上,彻底剐掉我此时遮掩情绪的假面:“难道不是吗?你和太皇太后既然当初对宋钰腹中骨肉下得了狠手,论人推己,同样的套路亦是在我身上下得去!”
“这就是你心中的定论?”
胸口闷得痛,可那口气出不去,我怕是会憋死当场:“最是无情帝王家!这老话可不是戏文里唱唱那般儿戏,我最感同身受。”
闭眼不看,可眼泪潸潸而落:“我觉得自己疯了,疯得无可救药,可谁叫后宫女人的命素来如此!什么真心,什么海誓山盟,放在江山社稷,千秋万代面前根本不值得一提!”
眼前的暗,让我索性把话说开:“慕容曜,后宫中想为天家绵延子嗣的女人一抓一大把,真不缺我李淳元一个;你是天子,决断间该有的狠心无可厚非,但我求求你,能不能念在昔日情分上,别让我和宋钰一般活得稀里糊涂的?”
再次睁开眼,满目尽是万念俱灰,我侧头瞧着果盘中的刀,夺了过来便对准自己的心口。
“死多容易,活着被人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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