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就在这里睡了。”
“哦。这样”
知钟说着回过头要出去,心里咯噔一下,马上又回过头来,“老爷,你刚才说什么?”
庄允烈关上衣柜的门,转头看他一眼,“你没听错。”
“可是老爷。你不是担心会睹物思人,所以,才打算空置这里,甚至连下人都不让靠近的吗?”
知钟因为太过吃惊,问题一咕噜就从嘴里跑了出来,等说完,马上就后悔了,该死,怎么说起睹物思人了
他紧张地看了眼庄允烈,发现对方怅然若失地一言不发,更加懊恼了,赶紧小心谨慎地说道,“老爷,我,我胡说八道的。你别放在心上”
“”
庄允烈没有理会他。
知钟一时间有种如坐针毡般的感觉,四下看了看,最后索性拿取衣服的借口,赶紧走了。
屋子里,一时间只剩下了庄允烈。
他走到床边坐下,扫视着周围。
屋里的摆设还是冼星生前的样子,一切都是他所熟悉的,甚至是从小看到大的,几乎没有变过。
这里的任何一个摆件,任何一个角落,他都能如数家珍地说出相关的回忆。
但是,那些回忆里最重要的女人却已经无处可寻了。
一姑说了,他们还会有再重逢的那一天。
只要三年,他就能再见到她了。
可是为什么,短短三年而已,他现在却觉得如此漫长,只是一天,都过得让他饱受折磨,无法忍耐?
庄允烈抓着手底下的床褥,儿时和冼星在床上打闹时的种种画面一时间翻涌上来,那个时候,一切都很美好。
子打有记忆以来,冼星就一直在他的身边,从来没有离开过。
他对于她的存在,早就习以为常。
也就是太习以为常,才理所当然地不加珍视。
扪心自问,他似乎从来不曾想过冼星会离开自己。
太自信也太傲慢,所以,这三年的折磨也都是他罪有应得。
三年想想冼星为他所受的苦,庄允烈觉得自己受到的惩罚还算轻的。
一个人坐在床上,漫不经心地出神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知钟回来,他才恍惚间回过神来。
“老爷,你当真要在这里睡吗?”知钟将衣服递给他,忧心地问道。
庄允烈看了他一眼没作答,只是默默接过衣服,走到屏风后面去换。
知钟站在那里瞧着,心里不禁有些同情,不明白庄允烈为什么要自己找虐。
当天晚上,庄允烈当真就在冼星的屋里睡下了。
躺在她曾经躺过的床上,听着外面淅沥沥的雨声,在夜色中,努力地吸嗅着她残存下来的气息,半夜无眠,又半夜安眠,搁置的公文全然被他抛到了脑后。
第二天早上,原本负责伺候冼星的下人们都被重新安排回了那个院落里。
大家看到庄允烈从屋里走出来的时候,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探究的目光,但在看到庄允烈看过来时,又都受了惊似的赶紧低下头忙不敢再去看他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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