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义公像是卖关子似的,但笑不语。
冼海也没有说什么。
下午,当一顶官轿停在县衙门前,庄义公带着大家在门口迎接,待看到从轿子里走出来的人后,庄允烈总算知道父亲所说的故友是谁了。
庄义公迎接人进衙门的时候还毕恭毕敬的,一口一声“顾大人”称呼着,等把人领进了书房,遣走了多余人等后,当即就变了脸色,面上带着笑,毫无顾忌地,“我说,你怎么还是跟过去一样,想来就来,那么随心所欲,真是让人半点准备都没有。”
顾景听着他的数落,哈哈哈地接连笑了几声,他人看着又高又瘦,一副文弱模样,声音却响亮如洪钟一般,掷地有声,而且爽朗,“我昨天不是提前让人先赶来知会你一声了吗?”
“那叫什么知会啊?真有心,在你出发前,就应该写信告诉我们了。”
顾景的一双漆黑的眼睛炯炯有神,“反正也不碍事。那么早告诉你,难道你们还要特地为我准备一场隆重的欢迎吗?我是个江南转运使,又不是什么皇亲国戚,要人鸣锣开道,夹道欢迎”
顾景只比庄义公大几岁,两人是同窗,自小就是个爽直而不拘小节的性子,这么多年都仍旧未变,虽然也因此常常容易得罪人,但人聪明,能力也是出众的,倒也不影响他官运亨通,前两年刚被提拔为江南转运使,如今正深受皇上器重。
如今王朝局势不稳,顾景一门心思想要进行田地改革,从根子上改善王朝内耗的现状。而这样的举动也触怒了朝廷权贵,让他树敌不少。
前些日子,皇帝特意下旨,允许他正式开始试进行田地改革。
这样的举措本就会遭到许多阻挠,下面的官员也未必会配合他进行展开。万事开头难,为了开个好头,顾景思前想后,最后将希望寄托于多年挚友庄义公的身上。
他们本来就私下常通书信,对田地改革讨论甚深,而且在很多想法上不谋而合。这些更让顾景坚定了决心,田地改革的开始,就在中邑县。
庄义公这段时间在中邑县所进行的一系列举动,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只是,怎么也没有想到顾景会一声招呼都没有打就这么来了。
庄义公看着面前的好友,无奈地叹了口气,“都说了这边的事情交给我来处理,你不必这么着急地冒出头的。”
“所有人都知道这事背后是我在给你撑腰。我冒不冒头有差别吗?”顾景不以为然地说着,目光稍稍一转,落到了庄允烈的身上,立即眼前一亮,“哎呀,这是允烈吧?”
庄允烈本来默不吭声地看着他们的对话,见顾景看向自己,应道,“顾伯伯,好久不见了。”
虽然见面的次数少,但他还是记得顾景的。
顾景笑咧咧地走到他的面前,一手搭在他的肩头上,“好小子,这么些年不见,又长高了不少。”
庄允烈笑道,“再怎么高,也比不过顾伯伯。”
不是他说恭维话,也不是他真的矮,庄允烈虽然只有十七岁,但是身形已经非常的颀长高挑了,主要就是顾景的个子实在是罕见的高,像竹竿似的,刚才从门口进来的时候,还得略微低下头点,这样的高度,估计找遍整个月尹,也找不出几个能超过他的。
顾景笑着,打量着他上下,微微眯起了眼睛,“之前听你爹说,你整天还是小孩心性,到处闯祸惹事。怎么这会儿会在这里?这身打扮,莫不是当捕快了吧?”
庄允烈笑道,“是啊。我现在在这里当捕快了。”
顾景本身还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听到庄允烈承认,不禁诧异地睁大了眼睛,“啊?真当了捕快?不是闹着玩的吧?”
庄允烈有点无语地抽了抽嘴角,“那个,顾伯伯,这种事情,怎么可能拿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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